但看得出来,她是有些难过的。
半晌后,傅煜转头瞥了攸桐一眼。
“已经在院里了!”春草又急又感觉好笑,“俄然返来的,也不知要做甚么,进门就问少夫人在哪,我从速出去禀报。”她说话间,已将栉巾和备好的寝衣拿过来,帮着攸桐胡乱擦干头发,待攸桐出了浴桶擦身穿亵衣时,便递来那身水红柔嫩的交领寝衣。
遂瞧着傅煜,笃定道:“那都是畴昔的了。既来到这里,自会谨慎行事,放心。”语气轻描淡写,内心到底是有点难受的――这世上,有谁情愿被无端轻视、被人带着成见对待?哪怕已做过最坏的筹办,对上傅煜这般骄易的冷酷态度,攸桐到底没法安之若素。
傅煜仿佛被噎了一下,见她确切一脸懵然,不大甘心肠指了指阁房,“沐浴。”
“都城的事无需多提,但我并非水性杨花的轻浮之人。夫君说得对,一日住在这南楼,便一日是少夫人,我纵不能为傅家增光,也不会做胡涂事,令尊府蒙羞。畴前的事,还请夫君多担待。”说罢,竟是双手微敛,行了个相敬如宾的礼。
傅煜闻言昂首,就见她盈盈立于灯畔,满头青丝笼在肩头,唇边噙了笑意。
……
而后理了理衣裳,抬步畴昔。
幸亏他没穷究,见她出来,顺手丢开。
“姑爷!”
傅煜站在原地,瞧她忙着筹措,神情有点生硬。
他确切没拿她当老婆看,却也偶然刺伤她。
伉俪间互不侵犯、相安无事,她求之不得。
夏尽秋至,轩窗外已有凉意,锦被中有傅煜暖床,非常和暖。
满室烛光亮亮,她虽将衣裳穿得划一,仓促之间却没法擦干头发,满头青丝湿漉漉的披垂在肩,有一缕搭在秀颈锁骨上,肌肤雪嫩、发丝乌黑,像是泼墨的绢画。她浑然不觉,侧身站在桌边,端倪低垂,抿唇不语,眼睫的暗影遮住情感。
攸桐“哦”了声,从善如流,“是有事么?”
半晌之前,他确切筹算说完就走,没事就不来这边。不过既偶然间刺伤了她,攸桐又颇识大抵,今晚便过夜此处摆一摆态度,叫丫环仆妇多敬着她一点,也算偿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