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桐摸索着道:“是去祈福么?”
攸桐不好再提她的悲伤事,遂将这几道菜的详细做法说了。
攸桐应了,当晚便只备些素菜来吃。
傅煜是昨晚半夜返来的。
“嗯。”傅煜应了声,侧头觑她一眼,“天冷,穿这么薄弱。”
傅澜音也不是沉湎旧事的人,听她说得烦琐,还跑去厨房看了两遭。
屋里的氛围虽不像今晨般突然冷酷,但傅澜音眼底的光芒却收敛了很多。
平常去寺里进香,当然无需这般昌大。
亦可见田氏颇得民气。
她的胆色,本来也不过如此。
攸桐莞尔,“耳听为虚。一小我脾气如何,总还得长远相处才晓得。”
夫君后代皆如此记念,可见田氏活着时,二房一家子必是极其和谐。
姑嫂俩都极爱美食,对坐在桌边,争相下筷。
吃罢美食,再喝碗平淡的笋汤去腻,便心对劲足。
那一声“夫君”入耳,倒是轻和委宛。
颠末游廊拐角时,却俄然顿住脚步,瞧着廊下负手站着的男人,游移道:“夫君?”
果然是特地打扮过的。
她脑袋里仍乱糊糊的,眼神涣散地跟他对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发明马车走得还算安稳。
攸桐一瞥即止,躲寒般缩到披风里,出了南楼,还是往寿安堂赶。
两人目光相触,各自顿了一瞬,才若无其事的挪开。待傅煜抬步过来,攸桐便抱紧暖炉,跟在他身边。这回傅煜走得不算快,双目平视火线,虽没给她分半点余光,却像照顾着她法度似的。
秋深冬初的时节,遇见夜雨后气温骤降,格外寒凉。
攸桐没话找话,“夫君昨夜返来得晚吧?”
“时候不早了。只是外头下雨,屋里格外暗淡些。”春草服侍她洗面,见攸桐无精打采的,感觉担忧,“少夫人瞧着精力不好,是着凉了么?这会儿请郎中不便,徐嫂就在外头,叫她出去瞧瞧吧?”
他眼神古怪,必定是因她冲撞打搅而不悦的。
自七月尾嫁入傅家至今,这两月间除了周姑为人热情,经常帮衬,南楼表里,大多数人对她都是冷酷避着的。攸桐当然偶然融入这府邸,遇见傅澜音这般坦直娇憨的女人,仍觉喜好。而金昭寺的事,也颇让她不测。
分拨毕,仍由傅德清带着后代出门。
攸桐也被这雨声搅得脑袋昏沉,待马车出城后摇摇摆晃走了一段,便愈发感觉困顿。偏巧傅煜阖着眼一言不发,两道剑眉微锁,似在思考要事,不宜打搅。她即便对这位名震敌军的悍将有所顾忌,也没法强撑太久,垂垂地眼皮打斗,神游天外,忍不住阖上眼皮,极力摆出岿然端坐的姿势。
算起来,攸桐见着傅煜的次数极有限。
攸桐悚然心惊,仓促展开眼睛,发觉身子确切猛晃,脑门模糊作痛。下认识看向傅煜,便见那位正打量着她,眼神非常古怪。
回过身,便见美人站在廊下,身上一袭绣了荼蘼的羽纱缎面披风,双手藏在袖笼中,模糊可见腰间系着栀子带。青丝结了凌虚髻,装点一朵薄如蝉翼的素色宫花,斜挑的珠钗垂至耳稍,底下装点光彩内蕴的珍珠耳坠。
攸桐想安抚,傅澜音却在一瞬感慨后抬开端,眼底已然敛尽悲意,只剩腐败,“已经畴昔六年,没事了。二嫂,那蟹肉圆子听着新奇,是如何做的?转头我也叫人试着做做。”
借着转头跟春草说话的机会扫了苏若兰一眼,便见她很有绝望之态,那崭新的衣衫虽能勾画身材,却为免痴肥而做得薄弱,被冷风一吹,冻得面庞瑟瑟。想来她虽埋没心机,却终不敢在傅煜面前猖獗,强自插话博取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