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忽听身后劲风破空而来。破月正悲伤欲绝、精力恍忽,猝不及防,只觉一股浑厚的力道从后背神堂穴注入,刹时满身僵麻。
“五尺厚的巨石,他进不来。”身后传来颜朴淙沙哑的声音。
破月都想笑了:情义?颜朴淙向来只考虑本身,如何到死了,缠缠绵绵问她对他有没有情义?
“她……去了?”燕惜漠声音微颤。
步千洐听到动静,蓦地回身,顿时神采大变。却见本来奄奄一息的颜朴淙,已一跃而起,单臂从前面抱住颜破月,一脸阴鸷。
破月心头一震:“那是为甚么?”
本来她当日被颜朴淙用苦肉计所擒,非常受了几天折磨。待到燕惜漠找上门,杀光统统暗卫,到了两人面前时,已是受了极重的伤。他虽技艺高过颜朴淙,可颜朴淙守株待兔,他又如何能敌?只是颜朴淙终是高估了本身的气力,三大妙手混战半宿,两败俱伤,现在都坐在这片草地上,不能转动半分,已过了三个时候。觉得会同归于尽,却未料步千洐二人寻了来。
“晓得这是甚么吗?”他拿起一块,悄悄挂到她脖子上。
他的呼吸低低喷在她脸上,痒痒的毛毛的。破月大气也不敢出。而他低头,悄悄地望着她,双手将她悄悄搂住。
他哑着嗓子,声音很轻,抬手悄悄抓住她的脸:“月儿……爹错就错在,对你太心软。”
她的气味垂垂微不成闻,终是缓缓闭眸,再无声气。
“嘭”一声,两人跌坐在一处柔嫩的物事上,接连又是“咚”一声,身下的空中竟然翻起,两人又往下疾疾地坠,再次跌倒在一层空中上。
两人隔得极近,他身上黏糊糊的血迹就贴着她的裙子、胸口,她几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异化在极重的血腥味儿里,有种令人微微晕眩的感受。而他抬眸,悄悄地望着她,颀长黑眸不悲不喜,深若夜星。
他刚走了两步,身子一晃,轰然倒地。插入他右胸的长刀“铿”一声撞在地上,伤口又喷出些血来。他俄然长叹一声,跪坐在地,好像一座雕塑,再无半点动静了。
破月还跪在原地,单手捂住嘴,泪水长流,已不能挪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