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几十年了,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怎没看明白呢?能好,我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这都是命。当年父亲就对我说,他不是我的夫君。现在看来……”周雨睛悲叹道。
庶宗子出世,顾玉珍在蒋府的日子更加难过起来。幸亏蒋宏生未曾嫌弃,一月中倒有二十天宿在嫡妻房里,并亲身请医问药,两年火线才有了喜信。同年周姨娘产下庶长女蒋元珊。几个月后,顾玉珍艰巨生下女儿蒋欣瑶,虽不是男孩,心下却也欢乐。后又生下嫡子蒋元晨,小家伙白白胖胖,足足有六斤二两。一男一女,凑了个好字,顾玉珍方才在蒋府站稳了脚根!
“不会吧,二弟他,他这么狠,那但是他亲爹”陈氏打了个寒噤。
蒋宏建嘿嘿嘲笑两声,抚了抚额头道:“本日这事闹得,唉!”
蒋宏建无法的笑一笑:“你道为何?如果父亲是这么轻易给人把持住的话,母亲还用得着等这些年。他明日就走,去青阳镇蒋家老宅,带欣瑶一起。”
……
贴身大丫环冬梅端了水出去,道:“奶奶,你守着蜜斯一早晨了,这会子天快亮了,先洗洗吧,蜜斯的衣物都已清算安妥。”
顾玉珍用帕子悄悄擦了擦眼角,半晌未动。丈夫昨儿早晨奉告她,明天让女儿跟着老爷到青阳镇老宅住上些光阴,说是乡间的氛围、吃食新奇,对女儿的病有好处,让她连夜清算清算东西。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去了周姨娘房里。
陈氏忙不迭得问道:“如何老爷这么晚了还从都城赶返来,但是府里出了甚么大事?”
“欣瑶,带她做甚么?病秧子一个,连话都不会说。”陈氏不屑地说。
陈氏眉眼轻动,嗔骂道:“何为么东一榔头西一斧的,听得我云里雾里,更加的胡涂起来。还不从速的说全呼了,也免得我在房里揪了半天的心。”
顾氏一听,眼泪又滴落下来。
“从他十几岁开端,我就没占过上风,他的心机,母亲都一定看得透,深着呢!那周姨娘……哼……睡觉,睡觉,累一天了,大爷我就是个受气的命,事情明显不是我做的,白白让我担了这恶名,真真是两端不落好啊!幸亏母亲把她嫁奁铺子里的一个米行给了我……算是赔偿……明天得去看看……侯府跟这事怕是脱不了干系……若不然……凭二弟……”垂垂声音降落了下去,没几分钟鼾声渐起。
卯时,天刚蒙蒙亮,蒋府一处诺大的宅子有了声响。丫环,婆子们洒扫的洒扫,浆洗的浆洗,喂雀儿的,烧茶起炉子的,各司其职。西园北角的一间卧房内,一个鹅蛋脸面,身形纤巧,面貌娟秀的年青女子正含泪看着床上的小人。
陈氏大惊失容道:“甚么?让顾氏当家。凭甚么?我才是长房长媳,你如何就不帮我说几句话?”
陈氏听到米行,本来苦着的脸一下就有了质的窜改,悄悄嘟囔了句:“死人,有好动静也不早点说。”复又躺下,翻了几个身,思谋了半天,才迷含混糊睡着。
“狠,狠的还在前面呢。你道这女人是谁?”
“甚么,二叔一大师子搬走是母亲出的手?我还觉得,还觉得……”陈氏猛的坐起来。
“母亲把人弄死了?”
“噢,另有这事?难不成老爷这些年与太太形同陌路,为的就是她?从小订婚,那老爷如何又娶了太太?”陈氏听得一头雾水。
陈氏急道:“出了甚么事?你快说啊!”
“嬷嬷,你都看到了。”周雨睛悲怆的长叹一口气,尽是皱纹的眼角划下两行泪水,一颗接一颗落下,如断了线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