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厢正在发恼呢,听得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到得身后,不由就蹙了眉侧脸去看,倒是小丫头眠云,手里拿的,不恰是她那绢子是甚么。
黛玉忍不住侧了脸又悄悄打量了迎春一回,只可惜迎春的眉眼仍俱藏在她长长的留海里,模糊晦晦怎地都瞧不逼真。黛玉不由就叹了口气。自她进屋迎春就是这付模样——倒真似走了魂般。只不知,收了她的魂的到底是鬼、还是人。
惜春听了这话,脸上神采几变,双眸立时就浮了层水色,也不知想起甚么悲伤事来,不一会儿干脆就伏在桌上哭了起来。黛玉顿时不知所措,夙来只要她哭别人哄的,现在这是个甚么状况?
黛玉又瞧了她两眼,抿嘴一笑。
这般景象,黛玉也不便久坐,且她内心略有些设法,到底作不得准,只得将放心保养身子的话虚劝了两回,又叮咛了她奶娘,若她家女人有想吃的尽管来寻她的话。只瞧着迎春一付心若死灰的模样,想起昔日一处下棋论道的情分来,到底临起家时忍不住模梭两可地劝了句:“……存亡以外无大事,二姐姐且好好吃药,放心将养身子就是。”迎春面上半分不动,也不知听没听。
幸亏这屋子里除了个笨黛玉还是另有哄人的能人的,黛玉尚在踌躇要不要放润妍出去哄惜春的空档,她奶娘并入画已将惜春哄转了过来。黛玉瞧着惜春红着对眼睛偎在她奶娘的怀里抽抽泣噎,内心也是一酸,再不敢肇事,只赔笑道:“原是我的不是,好mm,你别哭,一会儿我让润妍送你最爱吃的芙蓉桂花糕来赔罪可好?”嗯,重点不是桂花糕,是润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