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孟老夫人手上青筋直冒,杵了杵拐杖。
二爷爷咳嗽一声:“老九家的,你也莫闹了,你们的事,那是另说,族老们从庄子上赶过来,可不是管你这个的。”
到了现在,悔怨也晚了,只求伯府饶过他们一家就好。
念松堂的堂屋里,丫环们鱼贯而入上了茶点,孟老夫人问:“二堂兄如何来了?您这把年纪,有事让小的跑一趟不就是了。”
孟老夫人听了更是不平稳,不动声色扫世人一眼,见几个老的皆神情严厉,而程九伯一家头也不敢抬,老诚恳实在下头坐着,内心就有了猜想。
按理说,怀仁伯府作为最有出息的一支,这些都是义不容辞的,可这段时候伯府没有一桩功德儿,远景暗淡,这大正月还没出就来讨钱,实在太膈应人了。
话虽如此说,孟老夫民气中却打鼓。
新弟怯怯看郭氏一眼,道:“我之前捉迷藏躲在柜子里,听爷爷和奶奶说过十三叔的出身……”
二爷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薄薄布包,道:“这内里是程家属谱,十三郎到底该如何安排,还要伯府拿个主张才是。”
孟老夫人定了定神,叮咛下人们各自去叫人。
二爷爷不是一小我来的,随他前来的,除了儿子胜叔,另有村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都是宗族议事时说话有分量的,以及程九伯一家。
时下端方,没有人家会过继毫无血缘干系的孩子为嗣子,用奥妙点的话来讲,连一丝血脉牵挂都无,将来祭拜先人,先人们都收不到的,过继来有何用?
是她粗心了,那短折鬼没了,就懒得管几个丫头电影。恰好十三郎和微姐儿都对新弟另眼相待,她明知死丫头手里有些钱,也不好全要过来,竟给了她机遇带着那小索债鬼去瞧病。两个死丫头住在万大夫家,因为少了两张嘴用饭,她也睁只眼闭只眼,不成想转眼捅出这般娄子来!
韩氏失手就把手边茶盏碰翻了,茶水淋了一身浑然不觉,程二老爷则腾地站了起来,不谨慎把椅子带翻,收回惊天动地的响声。
程二老爷扶起椅子缓缓坐下,神采乌青。
想到这里,郭氏再顾不得脸面,跪着爬畴昔抱住孟老夫人大腿:“老夫人,我们两口儿也不是成心如许,实是当年伯府要挑人,满庄子上属十三郎最出挑,标致得像观音娘娘身边的金童似的,又聪明聪明,合该是要有出息的。像我家老迈和老二,一个懒一个赌,如果送了来才是祸害人呢。”
罢了,且谨慎翼翼做事吧。
且怀仁伯府这一房实在不是没有子嗣,两个亲生儿子都不小了呢,这十三郎是记成养子,还是从程家属谱除名,就要看伯府的意义了。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
事情很快就闹个明白,怀仁伯府二房过继来的嗣子,伯府筹办倾尽资本在宦海上培养的人,竟然是个出身不明的野孩子!
先来的是怀仁伯夫人廖氏,未几时韩氏与冯氏连续出去了,纷繁与长辈们见了礼,鄙人首坐着。
这个时候,郭氏的凶暴劲儿早不见了,黄着一张脸踌躇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下来:“老夫人,是我们当年一时想岔了,对不住伯府,请您谅解则个吧。”
“二堂兄有甚么大事要说,现在不能和我先说说?”
不过这些日子,府上哪个主子有欢畅的时候呢?
郭氏一边哭求一边抽本身耳光:“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求老夫人大人大量,莫要和我计算……”
孟老夫人扯了扯嘴角:“二堂兄还不晓得,老爷他每日一大早出门,那是风雨无阻的,至于老迈和老二,都当差去了,老三这个时候在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