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便笑道:“恰是这话儿了。是以虽你们都城一脉具被圣高低旨查抄,这族中的祭田却未曾动过分毫。为何?便是因这财产乃是族中的,而非你们一脉的。现在贤侄却说出如许话来,岂不成笑?”
就这时候,听得外头一人声道:“宝玉来了?如何不奉告我一声儿!”
见他不语,宝玉在一旁道:“这主张好。比住在这堆栈便宜,这里到底人进人出的……且畴前宝姐姐家在我们那边借住,现在我们在宝姐姐家借住,都是亲戚意义,老爷说好不好?”
湘云问道:“他们也是皇商?”
柳湘莲笑道:“早已在此安家落户了。”
南归的贾政一行,却又是一番遭受了。
宝玉故意说话,只贾政还不过混个“贤侄”,哪有他这个“侄孙”说话的处所。
贾政点点头,宝玉同湘云见事情得定,都面露笑意。蕊儿抱着菨哥儿在一旁坐着,神采泰然。
当日他们在猿獠岭与巧姐儿惜春几个道别后,便持续南下,晓行夜宿,虽带了巧姐儿的那些箱笼嫁奁,倒也顺利,未再遇着甚么变故。到了金陵,只当安生了。贾政还往贾府老宅去了一趟,可惜那上头也早就贴了官府的封条了。金陵旧宅主子发卖,还是段家施的援手。
晚边世人吃了饭,宝钗便道:“现在祖宅是住不成了,一向住在堆栈也不是个事。只现在要买房置地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倒有个主张,不晓得妥不铛铛。”
薛蝌听了嘲笑道:“真是一样作为,一丘之貉。”
薛蝌又冷哼一声。
宝钗听这话里有话,便问究竟,薛蝌一指这屋子道:“我们刚返来时,这宅子差点还让族里占了去呢。还是见我带了人返来,又还是开起店铺来,才作罢了。”
柳湘莲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贾政气得头晕,已不欲再对着这些人,只仓促一礼便夺门而出。宝玉紧跟着出来,听着背面那老头的声儿:“贤侄既无贰言,明日便让里正将地划给你们……”
宝玉一转头,见柳湘莲打外头出去,还是畴前那般风骚俶傥的样儿,只好似又有那里分歧了。宝玉忙上前,两人抱着肩膀相互打量,宝玉道:“柳二哥,你如何会在这里!”
宝玉苦笑道:“原是想要在族里安设下来了,再奉告你们的。哪晓得,唉!”他也不在乎甚么丢不丢脸面,又怕薛蝌曲解自家,便把在族中的事都一一说来。
那几个老头却显见着是早有筹办的,便捧出一本账册来,温言道:“恰是按贤侄所言。祭田之所得,一者是为了祭奠先祖,二来也是为了能扶养族人婚丧嫁娶并读书举业等事。是以,这祭田要分,天然也该按着存亡两端来分。这是我们按着族谱所记人丁均分下来的,贤侄看看,可有甚么不对。”
二哥哥,他们看人,不是看着你这小我,是看着你的权势产业、身份职位。现在府里遭遇了大难,你觉着你还是你。可你已不是国公府的公子了,在他们看来,天然就不是畴前的你了。今后,如许的事儿还多了去了,你要难过这个,甚么时候算个头!”
宝钗才道:“我娘家在这里另有处宅子。当日买卖都归拢了,这宅子却没卖,现在清算清算应当能够住人。不如我们先在那边落了脚,等买了地,寻着了可意的屋子,再搬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