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弼及一众将官不由得精力一振,吃紧诘问道。
高岳笑道:“倒真没有小觑你。你年级幼弱,便已能帮衬家中,勤恳度日,实是不易。”
“此人名唤高岳,字云崧,年方十八,乃是宋将高宠独子,八岁时丧父,便被岳飞收为义子,现任岳飞亲兵精锐背嵬军的副统制,一身技艺乃是高家枪和岳家枪的精美地点,勇悍绝伦。”
“奉帅令,阵中之将已由宋军俘囚辨认,详细认明身份。”
“大帅有令,弃械免死!”
牛头山,铁滑车。
天空中暗淡沉重的浊云狰狞翻卷,飞速倾压,直欲与滚涌奔腾的黄河水连成一片。
老夫浑厚一笑,道:“还说本身不是小娃子,你这不就在使小娃子的负气性子吗?”
高岳猛地勒马转向,冲着半里外的黄河飞奔而去,纵马横跃时,万军谛视间,一个绝然的身影定格在半空中,下一刻,轰然消逝在奔涌怒号的狂涛当中。
细目副将闻听高宠二字,头皮发麻,窄窄的眼睛瞪得溜圆,失声大呼一声。
小男娃气呼呼说道:“客岁我还伶仃猎到一只老狐,把上好的皮子换了一匹布,四斛米,另有一斤丝绵。”
“大帅。”左边一副将躬身回应道:“这小子只率八百亲兵,从晌午已杀至日暮,其部亲兵已全数阵亡,只要此人已身受创伤却仍势若疯虎,不成停止。”
南宋绍兴十年。朱仙镇。
又一矮壮副将紧握剑柄,怒道:“这个南蛮,已杀我大金兵士三千余人,阵斩战将二十六人,要不是……”
高岳不由连连谢道:“老伯和贤弟拯救之恩,鄙人感激不尽,今后定当回报。”他顿了顿,又问:“却不知这白岭山白岭村,位于那边地界?”
叫完一声,他把门推开,屋外的阳光刹时洒了出去,阳光倒把高岳的眼睛晃的发刺,不由得眯起双眼。
只听“吱嘎”一声,柴门被推开了一道小缝,一个小脑袋从门缝中伸出去,是个瘦眉窄骨的小男娃。
正值春分时节,中原已是万物复苏,枝头吐绿,但西北大地上,仍然是水瘦山寒,大漠黄沙,仿佛是造物主用苍硬线条,粗粗勾画出一副凛冽冷落、沉默静止的画卷。
次日凌晨,山间叽喳欢叫的鸟雀,唤醒了一夜熟睡的高岳。他动体味缆体,痛还是痛,人也仍然是昏沉沉的,但感受却比昨日要好,起码神智复苏很多,内心明白必是为人所救。
“哦?快说!”
“父亲,你明知昏君与那奸相害你,此去必是,必是凶多吉少,何如自翦羽翼,甘心束手?若依孩儿之见,不如拥兵反”
小男娃无言以对,听得半懂不懂似的。内心感觉高岳说的仿佛有事理,嘴上却不肯认输,晶亮眼眸眨了眨,,便转了话题强道:“太阳都照了屁股,你这大一小我,却还赖床不起。”
落日西下,秦州陇西郡首阳县(今甘肃省渭源县一带)县北十里外的白岭山,被苍茫浓厚的暮色无声覆盖。
老夫摆摆手,一脸慈容道:“哎,称不得甚么贵姓不贵姓,也不要叫我甚么老先生。呵呵,老夫姓胡,这娃娃是我外甥,叫个冯亮,你唤他亮子就行。”
“岳飞凌辱同僚,威胁圣躬,且拥兵自重,逆行愈肆,不臣明显,其心叵测难言。……飞罪衅深重,若斯之甚,便可收付廷尉,着即正法,明正典刑,钦此!”
“吾乃堂堂男儿,忠烈以后,本日力战至极,不负先人,便宁死也不受胡虏生俘之辱!”
现在他面色蜡黄,剑眉紧皱,双目深闭,呼呼喘气,只要那眼皮却还间或跳动——他正沉浸在梦魇里,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