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陆绎背面的今夏总算窥见上官曦的模样,笑嘻嘻地插口赞道:“姐姐你生得这般好模样,还会耍双刀,真是才貌双全!”
她的眸光略略一沉,转头问旁侧的人:“如何会有锦衣卫到此地?谁惹了事么?”后半截话语气已有些重。
上官曦亦拱手含笑道:“我们跑江湖的,承官爷大量,肯赏口饭吃,有片瓦遮顶便是好日子了。”
周司狱却也从未见过此人,一时候张口结舌,不晓得该说甚么。
上官曦的眸子隔着帷帽的轻纱,打量这陆绎,同时也留意到了饭庄内今夏等人,她翻身上马,径直朝着这方向行来。
上官曦也不明白,为何非要和陆绎过不去,他是少帮主,当众又不好驳他的面子。她秀眉颦起,直言道:“少帮主,理字在我们这边,有甚么曲解,进屋去煮壶茶,不愁说不清楚。”
杨程万点头:“她能单挑江宁董家水寨,你行么?”
正说着,泥泞的门路那头又来了几匹马,为首一人水墨披风,月白绫裙,竟是位女子。帷帽长纱及腰,看不清面孔,仅能瞥见她腰间悬着一柄俭朴无华的刀。这女子所过之处,周遭人纷繁放动手中事件,向她拱手施礼,甚是恭敬。
此时,络腮胡子已经大步行到饭庄前,径直站到了陆绎面前,语气不善道:“都城来的锦衣卫经历,是吧?”
“你甚么眼神!”今夏嫌弃道。
说话间,她的眼睛不经意掠过竹窗,俄然定住――
“见色忘义了吧,你娶了媳妇,我还不能上你家蹭顿饭了。”今夏白他一眼,接着吃包子,“……羊肉馅的,这馅鼓捣得真嫩,比大杨做的包子强。头儿,你尝一个……”
“陆经历此番是为周显已一案而来,那十万两修河款至今下落不明,实在令我等忧心得很。”陆绎还未开口,周司狱便抢着替他答道。
杨岳斜睇她,嫌弃道:“……这里头如何另有你啊?!”
“少来这套,爷不喜好和你们官家打交道!”络腮胡似对陆绎有股莫名的肝火,每字每句都像铁锤子砸石板上,硬梆梆的。
“不错,是鄙帮卖力押送,不过银两已经盘点入库,交代结束。”说到此处,上官曦伸手撩开帷帽上的轻纱,暴露姣好的面庞,双目点漆般谛视着陆绎,嘴角微微上扬,透着掩不住的傲然,“陆经历不会是在狐疑我等吧?”
“修河款,我帮但是一纹很多的送至银库。现下你们本身丢了银子,难不成想推到我帮头上?”络腮胡子气势极盛,连坐在里头的杨程万都停筷侧身望过来。
见陆绎笑而不语,周司狱恐怕两方抵触,连声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对,帮主谢百里,江湖上人称谢单刀,从江宁到姑苏的漕运他都插了一脚,江浙两省的大帮小寨也都卖他面子。近年来,他年事渐大,不如何见出来,此地帮中事件都是两位堂主在打理。”
利落地回身,她行向渡口,轻纱在细雨中翩然。陆绎望着她的背影,天然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讽刺之意,他淡淡一笑,眸中看不出任何情感,微侧了头去瞧方才添乱的今夏,而后者早已连蹦带窜回到杨程万桌旁。
在上官曦几句话以后,络腮胡子朝饭庄方向转过来,遥眺望着,下巴微微上抬,竟然径直就朝着这边行过来。
陆绎点头,淡淡问道:“乌安帮与官府可有牵涉?”
“这个……”周司狱似很有些难堪,“卑职可不敢胡说,不过此次周显已的十万两修河款就是请乌安帮押送至扬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