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偏热,暖意顺着喉咙一起往下,减缓了腹部因饥饿而生的不适,他放下茶盏,淡声问了一句:“昭容安在?”
说是后院,实际上只是霁月宫主殿背面一方小小的空位,单逸尘出了殿门往缭绕畴昔,很快便瞥见某个蹲在地上用力翻着泥土的娇小背影。
“是是是,奴婢不问了。”喜儿将一小盘葡萄捧过来,偷笑道,“那娘娘还要吃葡萄吗?”
“皇上……”
这回阮墨是吓到了,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忍不住低声抱怨道:“皇上走路如何老是没点儿声响?”
阮墨只觉被他瞧得有些脸热,兀自低了头,天然也未曾留意到他嘴角稍纵即逝的弧度,轻声道:“皇上要措置政事,那臣妾便不打搅了。”
“皇上……”
单逸尘眉心一皱,不自发朝窗外望了一眼:“甚么花草?”
看着两个丫头一齐出殿的背影,她摇了点头,拈着剥好的枇杷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液便流入唇中,沁民气脾。
她能这么见机,于他而言是功德,心头少了不耐与腻烦,他驾临霁月宫的次数也便频繁了些,若非那回秦公公成心偶然提示他该到别宫去逛逛,他还未曾发觉本身的不当。
在霁月宫用膳也是,桌上摆的老是他爱吃的炊事,明显他甚少开口言明,她内心却一清二楚,心机详确得令人惊奇。
她、她……竟无言以对。
白日来霁月宫时,在殿门外便能闻声里头轻松的闲谈声,内容非常平常,异化无伤风雅的打趣话,他却听得舒心,不似旁的后宫妃嫔,成日只晓得传些道听途说的八卦。
单逸尘负手立于她面前,淡淡看了一眼,却仿佛并无伸手接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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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公恭敬走入,将茶盏呈至他的手里,躬身道:“皇上请用。”
熟谙的降落声线,不冷不热的腔调,不必昂首瞧便知是何人了。这几日,他总不允人通报便进殿里来,阮墨也见怪不怪了,安闲地将最后一小块果皮撕下来,拈着顶上未除的短茎,坐起家来递给他,眉梢间尽是未褪的笑意:“皇上尝尝甜不甜?”
现在的昭容娘娘脾气好了很多,不如畴昔常常叱骂她们,闲暇时还会与她们聊会儿话。是以她们很快便也不怕娘娘了,偶尔瞧着她表情好,还敢开些小打趣,逗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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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他畴前对这个女人过分不在乎,他总觉着,迩来的她仿佛变得不大一样了。
不但如此,比起畴昔无时无刻不打着缠扰他的主张,这段光阴她显得和顺听话很多,乃至谨慎抱怨过抄习《女诫》有些沉闷,问他是否能够允她到殿外透透气。厥后垂垂成了天然,每当他要批阅奏折时,她便会主动退出殿内,直到将近晚膳时分才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单逸尘恍若未闻,目光落在她未施粉黛的脸庞上,好一会儿才放开她,淡淡道:“尚可。”
“爱妃倒是落拓得,让朕恋慕。”
他抿唇看着她,心下一动,未多言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顺势带入怀中,单臂紧紧扣着她的腰。
他微微一愣,对上她那双水润清澈的杏眸,忽的眸光一凝,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
喜儿也乐得合不拢嘴,老半天没剥出一只枇杷来:“是呀是呀,奴婢还是头一回瞧见皇上的神采……黑成那样呢。”
柔嫩唇瓣拂过掌心的处所仿佛微微发了烫,她欲抽回击,男人却还是紧握不松,只好硬着头皮扯了扯嘴角,问道:“皇上感觉……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