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观建于庭州与安西都护府交界的天山北脉,间隔庭州城一百多里,道观建在人迹罕至的半山,峰崖峻峭,林木森森,连樵夫打柴都不过那边,少有人知这里隐有一座道观。
六月十五,萧琮在庭州巡军结束,践行宴后大步队出城。出得城南二十里,无量观功德法师携两名登极境顶峰的羽士在树林中相候,萧琮在萧蒙和十几名侍戍卫送下,转北往天山,车马大步队仍然往南向高昌州行去。
明面看,是让沈清猗入道门,接管更完整的传承――但真的是如此吗?
萧琮和沈清猗神采都很惊奇,两人对视一眼,目中均有疑色。
功德法师先顿首行了一礼道:“太清掌教因在闭关中,半月火线可出关,奉玉清、上清掌教法旨,先迎道玄子法骨入庭州无量观。世子和夫人义举,道门感激。”
萧琮在山中待了两日,沈清猗和丹阳子论药道时,他和功德法师议论玄道,相互都有得益,相处非常和谐。
萧琮回礼寂然道:“愚佳耦遇袭之地,发明孙先生遗骨,此乃偶尔,亦是天意,孙先生法骨回归道门,该当如此。”
功德法师向他顿首一礼,“掌教。”
萧琮深思道:“如果考较,那就是三清宫丹鼎殿的人过来了。”擅丹道者,必擅药理,如果丹鼎殿出来的人考核沈清猗的药道当然是合适的。
萧琰分开后的第二天,道门的人就来了。切当的说,是道门联络他们了。玉虚观的道人登门奉上邀贴,聘请萧琮、沈清猗佳耦光临十九日的法会。
萧琮和沈清猗当即起家,施礼恭敬相送。
玉虚观是庭州城香火最鼎盛的道观,每月都会停止法会,有的是道诞日、降现日法会,有的是讲经法会,而端五以后十九的法会,是品茶听琴讲玄论道的法会,聘请的当然不是普通的信众,而是庭州城内的王谢士家,正巧萧琮在庭州巡军,不聘请他那才奇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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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太清宫的掌教看起来冲淡平和,像一名慈和的父老,但萧琮和沈清猗面对他的时候一点都不轻松,即便以他二人的心性和蔼度,与这位掌教对话,始终保持着安闲不迫、平静如恒也不是件轻易的事。
道玄子遗骨遗物送出后的第三天,无量观又通过萧蒙递来一份邀帖,这份邀贴是聘请沈清猗到喝茶论丹道。
太清掌教目光从沈清猗脸上掠过,微浅笑道:“沈夫人既是道玄子师兄亲定的传道弟子,当入道门,立道号,为火居弟子。”
沈清猗敛了下眉,她模糊感觉这事情恐怕不是成为道门火居弟子那么简朴。
一盏清茶后,太清掌教道:“道玄子师兄在遗书中道,若他留下的医书顺利传到沈夫人手中,便是师徒缘分天定,可为他医道的传道弟子。”
两人神采同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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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观观主先容道:“这位是无量观方丈功德法师。”
无量观主提水冲茶。
太清掌教喝完一盏茶,搁下茶盏,浅笑道:“若时疫得治,挽救万当为千生民、功德无量之事,请贤夫人多多考虑。”说着起家,顿首道了声“功德无量天尊!”
萧琮和沈清猗皆寂然,合手施礼。
两人同时施礼,萧琮道:“愚佳耦见过太清掌教。”
这个邀约她是必须去的。
萧琮和沈清猗却不敢有半分放松,道门至尊岂是表面有害的慈和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