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五,萧琰一夙起来,拜别一众家人,跟着几位伯叔进京的步队,前去长安。
一夜睡去。
她一起愁闷的回到清宁院,脱了外袍,在院中打了一趟拳,心中才平静下来。
萧琮被她这句话逗笑。
萧琰感觉风趣,上长安官道时便远远瞥见一个骑马的郎君带着两名骑马的主子护在一辆骡车摆布,车里坐的是家眷,但上了长安官道就要分道,因为“士人车马道”是马车和骑马道,骡车要走驴骡车道。那郎君是初度进长安的,不晓得有这个端方,急得直抱怨,“荒之大谬,莫非要让某与家眷分开走?”那守道兵卒就翻了个白眼,说:“郎君您能够走驴骡车道。慢骑不能进入快骑道,但快骑进入慢骑道是能够的。当然您要放慢速率,惊着了驴骡车,是要罚铜的。”
莲子……?
萧缣哈的一声笑,扭头答复:“士人没有走路的吧?——骑驴骡的倒是有,贫寒士子。”他感觉这事成心机,招手叫来一名侍卫,叮咛他回马去问守道口的兵卒。
萧氏的后辈每年都会轮番跟从伯叔们进京“长经历”,不惹事、不怕事这是原则,但更不能丢萧氏的脸,污糟了兰陵萧氏的名誉,统统头回进京的后辈都是既镇静,又严峻,坐在榻席上全神灌输的不敢漏了一个字。
萧琰哈哈笑倒在案上。
众堂兄又哈哈笑起来,另有堂兄说:“悦之你可别记得端错了手。”
萧琰在祭奠时就已除了面具,冷傲四周的伯叔和兄长,这会坐在西侧阁的榻席上,也如星斗中的皓月,惹人眼目。
两位堂兄轮番着说完,都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半盏茶,看着下方的堂兄弟正在交头接耳说着感受,萧绱的目光掠过世人,落在萧琰的脸上。
萧晀在车内捋须一笑,“还是要重士。”
兄妹俩又说了阵话,萧琰迟疑再三,终究忍不住问出盘桓在心中已久的那句话:“阿兄,你喜好魏娘子么?”
萧缣扑声笑,“阻了道要罚铜,这还真是……”士人只怕甘愿去走非士道也不肯这么丢脸吧?他一扬眉毛,“以是,还是以财分道呀。要真重士,就再分一个士人驴骡道和士人行走道。”
她因跟从在大伯父的四轮马车边,想到这便跟大伯父说了。
萧琰一笑,举杯向两位堂兄一敬,“多谢两位阿兄提点。”
众堂兄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萧琰,纷繁透暴露:“哎呀悦之堂弟伤害了!”“幸亏有悦之堂弟,我们安然了。”“悦之阿弟,你不入天国,谁入天国,阿兄们就靠你挽救了啊啊!”
萧琰内心又叹口气,向四哥举了下杯,冷静祝贺。
萧琮提及二曾伯祖,“……年青时非常恣性。二十五岁就入了洞真境,是萧氏少见的天赋,高祖父很宠着她,由着她性子来。平生都没有端庄娶个夫郎,后院里各色漂亮仙颜的侍子有十几个,生了二子一女,都跟二曾伯祖一性子,萧洒风骚得紧,惹了很多桃花债。……谁知,二曾伯祖入了天赋后又转了性子,养起了美姬。现在山上另有两位,传闻是十几年前游历江南时带返来的。”
贰内心叹了口气,伸手摸了下萧琰的头,说着讳饰的话:“这只是阿兄的猜想。你可别对清猗说。”
萧琮转了下头,眼神有些漂移,“或许吧,或许。”
从霍兰山上往下了望,东面就是吼怒奔腾的大河,从北下南,沿着霍兰山的支脉萧山往西浩大而去,直至静州小昆仑山下。萧琰在四哥书房里的大唐舆图上见过这条河,以“几”字分开了河西、河内、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