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聪朴重前军大将军呼延晏和特进綦毋达,率军三万,围攻扼守河阴的荀组,听闻祖逖有北进之意,即命二将南下征剿。祖逖率本部兵马四千人,及各坞堡武装近万人,逆之于新汲之辰亭,鏖战经日,阵斩綦毋达,呼延晏大败而走。只可惜因为粮草不继,加上坞堡武装都不肯阔别故乡,没能进一步扩大战果。
祖逖越靠近关中,则在政治上就会越偏向于长安政权——人那儿毕竟有正牌天子在啊——你感觉建康政权会对此无动于衷吗?祖士稚是从江东出去的,在王导那些人看来,若无我等资供,你哪来的明天?是,我们是没给你甚么物质,但最后的名份是我们给的呀,当初如果果断不肯放你北渡,长安能够获得你这一支强力外援吗?
金朝最后的都城在哪儿?也在开封——这真是莫大的讽刺啊!申明到当时候,金人已经根基上安稳地节制住了黄河道域。
我们退回两三年去,研讨一下当时的情势。当时东海王司马越才刚掌控国政,但是各地军阀大多不平,比方说曾经与他约为兄弟的苟晞。苟晞原领兖州,河南尹潘韬劝司马越,说:“兖州乃中原冲要,昔魏武帝以之辅相汉室,遂成霸业。苟道将素有弘愿,并非纯臣,若令其久处兖州,必为亲信之患。不如迁之于青州,厚其名号,则道将必悦,公自牧兖州,经纬诸夏,籓卫本朝,乃可不致于乱……”
卞壸按着酒杯,不错眼神地望着裴该,却不插话——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裴该提起这段旧事来,究竟想说些甚么。
卞壸眉头微皱:“使君此言何意啊?我非刘聪,亦不熟战事,实不知当如何摆设,才气有反败为胜之机。”
裴该说了:“东海大王薨逝,十万之众落于王夷甫之手,不北归以护都邑,反东走于海,石勒遂破之于苦县之宁平城……”谈起这段旧事,作为亲历者的他也不由有些黯然神伤——“中军一时俱灭,外军皆不相援,洛阳遂破……”略略奋发了一下精力,持续说道:“此乃偶尔之事,刘聪在平阳,即便求神问卜,也是预感不到的。”
那么即便祖逖收取了河南地,也不即是消弭了长安的威胁,刘曜能够放弃潼关,持续从北路往攻啊。
“是以孝怀天子一蒙尘,荀泰坚(荀藩)在河阴、苟道将在仓垣、王彭祖在幽州,各建行台,拥皇太子,是天子虽为掳,而国度不言败。刘聪是以愤恨,乃害先帝……”
“南阳王(司马保)多数督陕西诸军事,但是屯兵上邽,并不前出御敌,则彼与索巨秀反面,能够知矣。若刘曜暂退,索巨秀必与南阳王相争,哪还不足暇照应祖君?”
卞壸问道:“得无前日介弟(指裴通)所言,索巨秀虽执国政,却不能使高低一心,关西多叛,故此担忧他得空东进么?”
司马睿为左丞相,多数督陕东诸军事,照事理来讲,对于兖、豫方面的军事主官,他是有资格不经天子首肯便加以替代的。在本来的汗青上,司马睿即位后,就任命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出镇合肥,比祖逖稳高一头,很较着想要掠取兵权——祖逖之死,传闻也有为此事而忧愤病重的身分存在。
幸亏裴该接下去就说到正题了:“但是中军南下,外军逡巡不进,刘聪天然晓得,则我朝对彼等尚无威胁。若我是刘聪,便尽力以攻晋阳,击破刘越石,西、南据河,东扼太行,北和鲜卑,可成深固不摇之势。刘聪见不及此,于东海大王出屯前,便多次遣刘粲、刘曜等围攻洛阳,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