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齐齐一众群臣膜拜,公子扼腕感喟:“没料我河间王刘匡本日竟沦落如此地步。”
忽而间,但听一声清脆之响,是刀入鞘的声音。旋即一道黑影便从房顶落了下来,安稳的呈现在世人的视野以内。
但听他话才方才说完,几个府中保护便齐齐从房顶摔了下来,肩上,腿上,皆有血痕,似被极其锋利的兵刃划伤。
但见雨幕当中,伊河上游一艘铁甲巨船表面逐显,逐浪摇近,朝河岸驶来。
巨船木梯降下,两位魁伟侍卫撑起黑伞,护送一名殷虹朝服,面庞白净的公子从长梯步下。
刘匡撇他一眼:“公为何人?”
“三人成虎,天下人皆传司马聪之才学,方才引主公错信。此事不怪主公,只怪世人间的以讹传讹不成不信。”那留着两撇髯毛,头戴官帽的中年人亦是揖道。
“张首级将门出身,武功路数自逃不出你的眼。想必方才早已猜到我这侍卫的身份罢。呵呵,如果没有他,本王又如何能从千军万马的皇城中满身而退呢?”
“宇文大人啊!您这府上怎突来了刺客!”一个留着八字髯毛,头戴官帽的中年人面色发青,吓得瑟瑟颤栗。
短短半刻,河岸口便是会聚着上百名撑着黑伞的官员,神采寂然,任凭风雨吹打,还是如钉子般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殿下,诸位同僚,莫要惶恐,若保卫不敷,老夫大可去会一会。”说话之人,亦是全头白发,面相看去竟比宇文庸还要的年老。可他身姿矗立,中气雄浑,显是个练家子。
“殿下谨慎!有刺客!”宇文庸虽已年老,但却率先挺身拦在了刘匡身前,技艺矫捷得好像丁壮。
太守府邸,亦与大户百姓家普通无二,甚是清俭。既无构筑精美的天井,亦无奢糜豪华的厅堂,墙上的壁画皆是刺史老臣亲书,乃至府邸内的瓷器摆件亦是叮咛下人从阛阓上淘来的。
风雨当中,为首一名年事已高,两鬓斑白的官员步上前来:“豫州春凉,又逢雨季,主公一起辛苦,还请移驾臣寒舍驱驱寒意罢。”
但见此人身长不过六尺,却穿戴很长的玄色披风,暴露刀柄上的红刀衣。
巨船缓缓泊岸,百名官员齐齐搁下黑伞,俯身膜拜:“臣等恭迎河间王!”
刘匡沉下脸来,嘲笑了声:“只怪我轻信谬言,倚仗那司马聪,才落得如此地步。本王应早有发觉,才不会扳连如此多的忠义之臣枉死刀下。”
面前刺客就在门外,其保护皆被其所伤,那白发老者亦是按耐不住:“主公您快走,此人定不简朴。”
“主公仁德,贵属皆为伤了他们关键,真是便宜老臣府中这些废料了。”宇文庸难掩惭愧道。
“诶主公,您刚才说那位小兄弟名叫独孤鸣?但是铁梅盟的一品刺客?”张首级心有猎奇,试问道。
“侍卫?此人是主公侍卫?”张首级愣眼看着刘匡,转头又细细瞧上了一眼,但见雨雾中那“刺客”俄然弯身施礼:“部属领教过了,一招皆败。”
雨雾中虽看不清面貌,但从表面来看,这个刺客该当是年青的很,只丰年青人才会束着一个纹路独特的发冠。
为了不再群情这难堪之事,宇文庸便抢言道:“主公既有朝中大臣搀扶,又有江湖权势互助,没料还是被燕王及齐王算计,退守洛阳,只怪老臣身份微薄,先前难以帮手主公摆布,纵使苦心孤旨,亦难进耳。”
张首级虎目方面,模样甚是凶恶,可经刘匡这么夸奖竟也有些不美意义地挠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