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大师瞥他一眼,笑道:“明尊主哪儿话?人若无信,不知其可。人,我当然会放,但有一个要求。”席应真道:“甚么?”冲大师笑道:“还请真人赐还《天机神工图》!”
“好说。”冲大师举起手来,笑嘻嘻说道,“全如真人所言,我若违誓,佛祖降罪。”乐之扬听到这儿,忍不住叫道:“道长别信他,他是个假和尚,底子不信甚么佛祖。”
冲大师大为踌躇,他历尽劫波,全为此书,当下深思:“半本图书,聊胜于无,先将人交出。席应真一诺令媛,必定不会认账。”想到这儿,笑道:“也罢,算我亏损。席真人,你得立一个誓,我交出这个小子,你不得再与我三报酬难。”
冲大师始料不及,仓促中反拳抵挡,“扑”的一声,叶灵苏向上弹起,冲大师却觉胸闷目炫,几乎儿吐出血来。他挨了席应真一掌,伤势实在不轻,但不容他喘气,叶灵苏脚尖勾住木桩,头下脚上,身如弯弓,挥剑刺来。冲大师无可何如,取出一根备用木桩,当作兵器,竭力相迎。
乐之扬迎着亮光,细看剑身,剑锷下方雕刻了一行铭文,笔迹古奥,辨认不出。席应真接过念叨:“真刚断玉!”不由寿眉扬起,“咦”了一声,冲口叫道:“这是越王八剑中的真刚剑!”
冲大师深吸一口气,笑道:“叶女人,这句话你该问一问这姓乐的小子。”本来,和尚抓住乐之扬,叶灵苏又剑指和尚,冲大师中剑,乐之扬也必然会活活摔死。
冲大师哑口无言,半晌叹道:“罢了,整天里打雁,反叫雁儿啄了眼。小丫头,算你短长。”
席应真轻抚剑身,神情庄严:“相传春秋之时,越王勾践取昆山之金、引赤泉之水,调集名匠,铸成八剑,此中之一就是真刚。此剑切玉断金,如削土木,不在巨阙、湛卢之下。本当只是传说,谁知真有其剑,算起来,这口剑历经两千余年,光如秋练,奇文焕彩,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锈迹。”
一行人不再打斗,搭建木梯,鱼贯而上。不久来到洞窟,冲大师押尾,最后一个进洞。那洞窟一人多高,四周均有斧凿陈迹,空中上散落鸟兽骸骨,小如燕雀,大如黄羊,有新有旧,触目惊心,均是白隼殛毙的猎物。飞雪巢窠被占,在洞外凄声长鸣,只是未得仆人号令,不敢私行突入。
第三口箱子,则是各种瓷器、金银器皿。
乐之扬抓起长剑、信手拔出,忽听一声龙吟,顿时寒气逼人,剑身出鞘了一半,秋水沉碧,可照须眉。
冲大师冷哼一声,大声叫道:“席真人,小丫头失期,你如何说?”席应真莞尔道:“大和尚你找错人了。此书籍是东岛之物,叶女人才是仆人。她爱如何着就如何着,贫道无权置喙。”
冲大师始终袖手旁观,这时笑道:“乐老弟得此名剑,真是可喜可贺。”乐之扬还剑入鞘,笑道:“同喜同喜,要不是大和尚你,这把剑也不会出世。”
少女摆布难堪,出剑乐之扬必死,收剑又不甘心,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冲大师笑道:“叶女人,你先收剑,我们一同上去,到了上面的洞窟,我必然放了这小子。”
“越王八剑?”乐之扬奇道,“那是甚么?”
冲大师鼓掌大笑,说道:“叶女人,拿书来吧。”叶灵苏举剑挑过书去,冲大师接过,将乐之扬一推,笑道:“去吧!”
叶灵苏从上面瞥见,吓出了一身盗汗。冲大师多么技艺,借力一晃,撞向山崖,手掌一按石壁,蹿起一丈不足。他勾住一根木桩,翻身跳起,伸手抓向乐之扬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