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保护回声上马,道衍冷不丁说道:“二殿下不要鲁莽,对方不乏能人,这些王府侍卫,只怕不是敌手。”
水怜影听了这话,转头看来,一脸惊奇,乐之扬不待她发问,抓住她手,悄悄捏了一下。
蛇毒发作极快,乐之扬脚下踉跄,面前一阵昏黑。仇敌一拥而上,弄蛇老者忽地大声叫道:“且慢!”世人回声看来,老者笑道:“困兽犹斗,大师先别脱手,等他蛇毒发作。”世民气觉有理,停下脚步,将二人团团围住。
乐之扬呆了呆,回想先前吸入迷香,也未昏倒倒下,当时只觉奇特,现在想来,也是“凤泣血露”的功绩。意想及此,他松了一口气,问道:“水女人,街上那些人也是盐帮的么?”
“盐帮自古有之。”道衍慢悠悠说道,“发卖私盐,本是冲犯国法,取利于存亡之间,若非胆识过人,决计难以胜利。故而盐帮后辈,承平时发卖私盐,遭遇乱世,就是窃国悍贼。近代驰名的如张士诚,更远一些,唐末之时,黄巢、朱温都是盐帮弟子,二天灾乱天下,竟然灭亡大唐。”
“宫扇客”正觉惊奇,忽见僧人丁唇微张,喷出一口长气。女子躲闪不及,只觉异香扑鼻,顿时头晕眼黑,扑通跌倒在地。本来,缁衣僧吸入迷香以后,再用内力逼出,“宫扇客”诱人不成,反而中了迷香。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乐之扬说到这儿,忽地神采一变,“不好,胡琴声停了。”当下腾身站起,拉着水怜影快步向前。
和尚脱手奇快,众行客均未看清他的伎俩,忽见朋友受伤,纷繁一拥而上。缁衣僧哈哈大笑,突入人群,双手起落,行客们的兵器纷繁脱手。和尚抓到一件,立即转手偿还,剪刀刺进“磨刀客”的肩窝,铁车轮卡住了“搬运客”的脖子,竹签扎穿了“算命客”的手心,鱼叉钉住了“捕鱼客”的脚掌。
水怜影点了点头,含笑道,“不管如何,公子舍命相救,水怜影没齿不忘。”
这一剑再进数分,必将开膛破肚,掌柜心不足悸,双腿一阵发软。这时暴风高文,一个妇人举着纺锤扑来,乐之扬闪身让过,尚未反击,忽听刷的一声,飞雪纵身扑下,利爪所过,女子右手迸血,纺锤掉在地上。
朱高煦得与才子同业,也是两眼放光,忙叫保护腾出两匹骏马。水怜影说道:“我不会骑马,一匹就够了。”朱高煦涎着脸笑道:“女人若不嫌弃,跟我同乘一骑如何?”
两人出了巷子,又到三岔道口,忽听脚步声响,转头一瞧,“三十六行客”追逐上来。乐之扬加快步子,转过街角,扫眼一看,一迭声叫起苦来,本来赵见淮带领多人,堵在火线街口。
只听惨叫连连,和尚转了一圈,伤了七八个行客。“宫扇客”见状不妙,挥扇送出一股迷香,不料缁衣僧转过甚来,鼓起胸膛,极力一吸,迷香一丝不落,全都进了他的鼻子。
两人回声分开,水怜影扫视世人,神采迷惑,勉强点头道:“怜影流浪之人,全凭乐公子主张。”
仇敌看在眼里,伸手来抓二人,但为琴声所制,哭得浑身发软,脱手也有力量。乐之扬一口气冲开人群,跑了两百多步,拐入一条冷巷,但觉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女子。
朱高煦最爱打斗,一看有架可打,心中乐不成支,挽起袖子大呼:“反了,反了,你们这些刁民,晓得你爷爷是谁吗?”赵见淮也不睬他,盯着缁衣僧问道:“敢问足下大号?”
俄然间,远处传来一缕胡琴声,凄凄惨切,哀怨断肠。世人一听,都觉鼻酸眼热,平生悲惨之事纷繁涌上心头,不知不觉,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