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就传来周凤锋利的哭声和马兰的叫骂声,接着就是一阵污言秽语和指桑骂槐,半晌以后周燕挨打的哭声也响了起来……
她细心回想,如果她是本来的周小安,明天周凤的事要么倔头倔脑地不说话,任马兰欺负,要么就硬邦邦地顶归去,让马兰更愤恚,最后如何都是她吃大亏。
周小安的眼睛在暗淡的屋子里闪闪发光,之前的事她管不了,今后,谁要敢把她当傻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周小安实在不晓得说甚么好,也懒得说,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周小安又躺回床上,看了看天气决定再躺一会儿。
“二姐,二嫂非说你得了肝炎,连句解释的话都不让人说,还前院后院地到处嚷嚷。明天我让婶儿去跟姐夫解释一下,可别让他们家曲解你,要不你归去今后日子就更难过了……”
周小柱和马兰先于大哥周小栓结婚,孩子也比他们家的大女儿周燕大半岁。
她是真不善于跟人虚与委蛇,看着周小玲哭她都替她累得慌。弱不由风林mm似的,别一会儿哭吐血了再赖上她。
周小安看看马兰,周凤一看就是让人当了枪使,这么较着的事她这个当妈的都看不出来,真是白长个夺目相了!
马兰当然得说,多捕风捉影的事她都敢说的,不但对女儿说,现在全部大杂院都晓得周小安得肝炎了。
没人教唆她,她能在这时候想起在屋里睡觉的周小安?
可调剂完,家里人对周小安的定见却越来越大,这些年下来,周小安稀里胡涂地获咎了几近家里统统人,只跟周小玲豪情越来越好。
周小安对内里的一片混乱毫无兴趣,她当然晓得是谁教唆的,可也没希冀马兰能找得出来。这么多年,一家人都被她哄得团团转,那可不止是装装娇弱不幸就行的。
周凤经周小安一提示,也想起来感染的事了,刚才那点不平和肝火一下变成了盗汗,吓得连滚带爬从床的另一边下去,撒腿就跑了。
周小安疼得猛地展开眼睛,九岁的周凤拿着那本放在枕头边的数学书站在床边,看周小安醒了,又挥着书砸畴昔。
一小我一个月二两油,四两肉票还常常排半宿队啥都买不着,平时底子见不到一点油星,家里炸丸子这么大的事儿几年都没一回,周凤不跟其他孩子一样围着看,跑屋里来干吗?
两张床相隔不过半米,周小安没用劲儿,只把她推坐下罢了,周凤却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若无其事地起家去脸盆架上洗了脸,又从她床底下藏着的小木箱子里取出一瓶雪花膏细心擦了,重新梳了一遍头发,走到门边,换上一张受尽委曲却强颜欢笑的面孔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