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是自六合之气、日月精华而凝神成丹的一种；怪，乃是死物蒙灵动之气而凝神的一种，无内丹，亦偶然。”
他想干甚么？
“陛下三思！……”
“陛下，精怪之说到底不成全信……”
我这边心中迷惑，杨煜那边已是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意味不明地哦了声，轻笑道：“既然晋飞都如此说了，朕再不收下便是不给晋飞面子了。”
国师盯着凝木看了一会儿，缓缓笑了。
恰是凝木。
“死物蒙灵……？”杨煜把玩酒杯的手势一顿。
“陛下请看。”
“陛下！”边上一官员惊道，“此女乃是精怪，且自古以来红颜多祸国，还请陛下三思！”
“晋飞这下但是能让朕开开眼界了？”
丝竹管乐一瞬便停，在场诸舞姬乐工都齐齐向杨煜拜了一拜，行上一礼后鱼贯退去。
这一声便如同往水中放了白石，殿堂上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这是……南朝天子杨煜？
这个苏晋，他到底想干甚么？
那么他身边的这一名国师，便是当时鼎鼎驰名的“北有邵新，南有苏晋”的苏晋了？
“是是是，臣知错……”下首一人悄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唯唯诺诺地应下。
流光飘至殿中，散成了点点萤火，垂垂聚成了一个女子模样。
苏晋便一点头：“还请陛下撤去歌舞。”
他在扯谎。
苏晋又是一笑。“红颜白骨不过转眼即逝，想必陛下也清楚。只是这一回，臣可不是为了给陛下进献美人的。”
“你们都散了吧。”
我的疑问很快就获得体味答，因为这一刻斗转星移，我面前只是一花，本来清冷幽森的大殿就已经换成了一处丝竹管弦不断的琉璃宫殿，那些幽幽的灯火也被亮堂的宫灯所代替，全部宫殿上显现出一种与刚才截然分歧的热烈来。
凝木面上无波无澜，双眼浮泛，直直地盯着火线，即便她本日的打扮可谓是倾国倾城，这木呆呆的神采却为她减色很多，姿容倒是比不上普通的绝色女子了。
“美倒是美，只是此女面上毫无活力，眼中空洞，长得再美，也不过是一具木头披上了一件美人的外皮罢了。”他把玩动手中的琉璃夜光杯，笑了一笑。“再者，这外套还是晋飞给披上的，朕看得实在兴趣寥寥啊。”
说着，他一挥袍袖，凝木就似被一阵风吹了普通钻入了他袖中，没有半点陈迹。
大殿之上，那聚聚散散的萤火垂垂稳定下来，一阵轻风拂过，萤火点扑灭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着桃红百花胡蝶裙、长发披落、眉间一点朱砂痣的素净女子。
“倒也不愧为国色天香。”
“请陛下三思，如果陛下今晚收了此女，明日官方将会如何传播？”
“大胆！”边上的寺人立即尖着嗓子一摆拂尘，“竟敢勾引陛下！这以心养心之法，莫不是要用陛下的心来养这精怪不成？！”
管弦不竭的丝竹声中，那国师一袭朝服打扮，坐在榻上单独斟着酒，有服饰华丽环佩叮当的舞姬自他面前扭腰而过，他也还是面庞清冷，眼中无波地一抬头，抿下一口酒。
“回陛下，这便是臣得之不易的沉香木。”
我心中迷惑，杨煜也是在一瞬的冷傲以后就微微皱了眉，似笑非笑道：“这便是……晋飞所说的上等沉香木？”
怪不得凝木那般国色天香，传言南朝苏晋本身风骚萧洒，性子上也是素爱美人，便是身边的侍女也是千里挑一的绝色女子。凝木出自他手中，也不负他爱美之名。
“哦？那又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