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通，故意想问司命，但又见他神采不虞，怕这个题目火上浇油，就偷偷拉了拉沉新的衣袖，在他偏过甚来看我时低声问道：“沉新……当年洛、战鬼一事，三清没派人下凡处理吗？”
还真是苍穹，那可就奇了，他们这么天下事都管来管去的，另有空用心修炼吗？
不是吧，苍穹还管尘寰事？它不该该和昆仑虚一样，一心尽管追随道与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吗？
“他不想说，我来讲好了。”司命嘲笑一声，朝我们走近一步，接过了沉新没有说完的话，“战鬼现世，他对于凡人来讲，能够吞食灵魂，是恶梦一样的存在，对我们神仙，却也一样。更多的是动员了九洲本来蠢蠢欲动的怨气和厉鬼。”
……等一下。
“动员？”我一惊。
我就有些难堪地笑了起来：“我这不是一时口快嘛……”
“是啊，乾簿，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司为坤，掌为乾，司命簿司命，掌命簿倒是天道掌命。这九洲的掌命簿被我扔进了为悔池，那的确是一场灾害。”司命耸了耸肩，看上去已经从先前的肝火中出来了，他乃至还笑了一下。“掌命簿既然被我扔进了为悔池，那就代表着我放弃了九洲的掌命之权，而一旦放弃掌命权，九洲的命就由天道来定了，本来我尚且可掌管五分天命，与天道相分，可自掌命簿被我扔下为悔池的那一刻起，我就只能司命，而没法掌命了。”
“苏晋？”司命一愣，“他是谁？”
“那就是神霄殿能管的了？”
神仙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件灵物，即便司命簿是上古留下的灵物，但也经不住诛仙台的戾气粉碎，这一扔下去绝对是被戾气撕成了碎片，那今后九洲的命格可如何办？万一有甚么天道以外的不测，那千千万万的九洲凡人又该如何？
可这也不对啊，战鬼固然难以毁灭，但那只是针对凡人和法力寒微的神仙的，沉新在深渊里就灭了不止一只战鬼，若当年苍穹真的参与了战鬼一事，没事理洛玄还能带着战鬼在将军府安稳住着，就连洛皇公子庭因为豢养战鬼一事违背了天规，也早就该被打入酆都享福去了。
我睁大了眼：“扔下去？司命簿？”
司命他是疯了不成？司命簿掌管天下万事，而为悔池身处诛仙台，自六合初开之时就经年被戾气所绕，被这天下至怨之气所滋养，就算是修为高强如我爹爹那般的上古神族后代，一旦入了诛仙台，跳了为悔池，那就是魂飞魄散的结局，并且是散得一点渣子都不剩，就算同时用上转魂灯和莲生，也只能用回天乏术这四个字来描述。
不过这话我是不会再没脑筋地说出来了，遂清了清嗓子，有些决计肠转移了话题，“那甚么，你刚才说，又给我们供应了一个线索，是甚么？关于谁的？”
……听司命的意义，沉新当年不是直接参与了此事就是在苍穹因为四方玉玺的丧失而听闻过此事，但战鬼现世，尘寰生灵涂炭，苍穹该当是不会对这些战鬼听任不管的，那么，沉新当年就不是光光听闻了，而是直接参与了此事？
我缓了有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甚么：“如何会如许？若果然如此，那他岂不是在天道的默许下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