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是谁?”刘直问。
彭武立即失容:“哎,刘直,你别……”
我转头去不睬他。耳朵却竖得老高。
独孤公子说:“尔朱世隆现在兵围洛阳城。其他尔朱各部也在往洛阳云集。远景堪忧。我们现在只能在核心静观其变了。”
在那窗楞上,插着一支柳条,已经枯死,失了水分,反而直直挺着,似不甘心。
我推开他手中的酒葫芦,抬眼瞪了一眼贺楼齐。他们都笑嘻嘻地看着我。
俄然面对着我比划了两下:“近一年没见,仿佛又长高了。”
刘直发明这不平常的氛围,一时摸不着脑筋。见世人都看着我,便提了一只酒葫芦走到我面前,说:“这位小郎君一向单独坐在这里岂不闷得慌?为何不过来同我们一起喝一点?”
那一众在洛阳关照我的军人都跟着笑起来,都拿目光来看我。
我听了,内心红艳艳开出一朵花来。
贺楼齐笑着说:“是将军的一个幕僚。”说着看向我,抬了抬下巴。
我环顾四周,眼里仿佛都是他的身影,在这间狭小的书房里回身繁忙。
贺楼齐夸大地笑起来,拊掌大声说:“哎呀,郡守大人对那位莫离娘子还是念念不忘啊!”
“他如何你了?”独孤公子问。
独孤公子一愣,随即转头对刘直说:“归去军中再打你板子!”
刘直无法地苦着脸说:“是我说错话了。我该说,小小女子,何故假扮男儿,骗我们这些眼拙之人!”
我抬眼看他身后的刘直。刘直现在已成了“眼直”,直愣愣看着已规复成女装的我,口中喃喃道:“本来真的不是‘小郎君’啊……”
行了两日,这天中午到了南阳地界。远远见火线官道上烟尘滚滚,驾驾的喝马声模糊传来。似是有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府里三五个仆人,陈列朴实,书房的案几上还放着一本摊开只读到一半的公羊传。
他公然欣喜一笑,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我说:“就算天下大乱,也总想给你清平一隅。这才迟误了去洛阳接你。幸亏彭武他们机警,早早就出来了。”
到那马蹄声垂垂近了,彭武像是认出了甚么,转头说:“仿佛是本身人。”他驱马几步到了路中间,大声问:“来的但是荆州军马?”
独孤公子这才牵起我的手往里走,一边问:“一起上顺利么?”
面前闪现出坐在案后,在暗淡的烛光看书的他,到困乏处,昂首看到窗上那支柳条,嘴角撇出一抹笑意。
莫不是龙阳之好?
我也感觉他的模样很好笑,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贺楼齐道:“如何这边会有步队往洛阳方向去?”
那队约莫三十多人,领头阿谁到了跟前,勒马止步,看了一会儿,说:“是彭武小将吗?鄙人刘直。我等是独孤郡守大人遣往洛阳去的。现在洛阳情势如何?”
我埋在他胸口,想了半天,还是问:“那徐氏女……美不美?”
刘直一脸疲态,笑着说:“我等是明天半夜解缆的,这一起还未曾歇过一刻。”
清楚是来戏弄我!
我在一旁听着,内心那股气恼也垂垂散了。他公然有太多的事情要忙,若我在身边,他又如何能两端都照顾到。
只要一片笑声。没有人答复他。
我这才松了口气,不由又有些恼。到了这时候他才晓得遣人去接我。若不是彭武他们机灵,现在还不知如何。
当晚在田野驻营,我单独坐在一边,耳入耳着他们在一旁谈笑。
我点点头,想起困于洛阳的天子,担忧地说:“不知至尊如何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