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士瑶(陆玩)笑道:“有郗公前来虎丘,阿兄又岂敢不至,稍后便来!”
恰逢此时,陆纳笑言:“秋色正紧,若能随车漫野而听琴,亦是莫大享用。”刘浓洒然一笑,看着窗外幽幽绿意兴趣也起,便叮咛来福取琴,略一调弦,便要行琴。
她偏着头,向前看去,却只能瞥见青色的冠,月色的袍。
稍徐。
世人皆笑,随即相互奖饰对方的郎君、女郎。
有人笑答:“陆侍中过奖,令嫒才是文姬劈面矣。”稍顿,再问:“侍中,可知火线鸣琴者是谁?”
刘浓微眯着的眼缓缓而展,双手自弦上撤离。琴弦犹在轻颤,魂亦尚附在此中,久久皆未回返。陆纳身侧酒壶已空,干脆把那酒壶一扔,回目待刘浓停歇以后,才一礼长辑:“瞻箦,妙矣!”
姚氏柳眉一扬,笑道:“夫君奇策矣!”心中却道:只是,恐怕哄不了璇儿矣……
刘浓缓缓收剑,擒剑立于月下。
车起,音飞。
郗璇跪坐在他的劈面,双手叠在腰腹,抿着唇不言。
落座车中,半个身子闪现在外。刘浓正了正青冠,拂了拂袍摆,将琴搁于腿上,双手在琴弦上缓缓地往摆布一分,凹凸之处正合情意,淡然一笑,一个撩指。
郗鉴断气,一时顺不过气,咽哽在喉,涨得一张脸通红。骇得姚氏与郗璇从速上前一阵细抚,他才缓缓喘过气来,看着泪盈欲出的女儿,叹道:“也罢,我也不与你来争。待到四月初八,随我一同赴虎丘雅集,这是我与陆士瑶议好的,不去不好!”
车后传来开朗的笑声:“君孝,令嫒真高雅矣!”
待郗璇一走,姚氏道:“夫君,璇儿的心,怕是铁了。”
“你!!”
来福指着院中竖木道:“小郎君,来福晓得的,你不痛快!”
“郗璇!”
三人将将跨出酒坊,便见门前一辆牛车吼怒而走,待辩清那富丽的车身纹路,刘浓皱了眉。是杨少柳,比他还早,也不知要去处那边?但愿,不再有惊!
郗鉴放目极视,模糊瞥见火线绿意当中,浮着一顶青冠,心中一动,笑道:“嗯,此琴不拘于形,已具魂矣!士瑶兄,怎地不见令兄陆中正?他身为吴郡大中正,此等人物,应酌情予拔也!”
刘浓回身一看,只见那竖木被本身劈得伤痕累累,蓦地一愣,随后晒但是笑,说道:“昨日已去,就算稍有不快,此时已然尽无!”
郗璇笑道:“郗璇在兖州时,常闻江左陆氏有女,诗画双绝;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本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稍后上山,还需mm多多斧正郗璇笔风。”
陆舒窈神采更朱,可神采却正然,答道:“岂敢,物有擅专,人有善于,与郗姐姐弄笔,岂不羞惭!”
踏上牛车辕,望了一眼虎丘的方向,正筹办进入帘内,却见远方行来一辆牛车。车辕上坐着个漂亮的少年郎君,手里捧着酒壶,身子歪歪的靠着车蓬壁,一条腿蜷在辕上,另一条腿则跟着车轱轳晃来晃去。
郗鉴将自煮之茶捧至鼻下一嗅,闭眼,然后点头,畅然叹道:“水亦如,茶亦如,器皿亦不异,为何却无瞻箦之韵也!”
陆纳扬着酒壶,大声笑道:“哈哈,瞻箦,欲往那边啊?”
刘浓点头同意,诚如其所言,如若行琴之地过于狭小,琴音不能随风,难飘难续;对操琴之人而言,无疑于桎梏浑身。琴之一物,轻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