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祎回目俏顾,嘴角洋着朴拙的笑,一瞬又不见,以青玉笛指着刘浓:“君有大舟,君有美乡,何如,何如……宋祎不肯往。”不待刘浓说话,青玉笛再一点,又道:“君已非昔日,更若美玉也。离山送别,意已至也,宋祎就此别过,望君莫念,绿萝mm,君需顾恤。”言罢,媚媚一笑,欠身万福,欲去。
宋祎却自他的眼里读出了别样的神韵,捉着青玉笛的手微微一滞。
舟已去,人杳远。
刘浓也不肯在此事上多作胶葛,当即笑道:“季野昨夜贪酒,故而高卧不起……”继尔又道:“彦道也刚离丹阳,如果子泽早来几日,定能见着。”
宋祎道:“尚知甚?”
“瞻箦且归,他日萧然再去见过季野。”
少倾,萧然悄悄一叹,沉声道:“瞻箦,君之美羽蓄之不易,君,理应爱之,惜之!”言罢,深深一揖,话未几言,尽在一揖中。
“且慢!”
宋祎未看甲士,淡声道:“勿需多言,静待!”转而又指着远方,对刘浓道:“经此一别,恐再见无期,出此道口,有离山一重,烟云水绕,青郁作笼。刘郎君,可愿为宋祎浅行送饯?”
何人窥视?!倏然间,刘浓心有所察,剑眉一拔,漫不经心肠转首,不知何时,萧然正站在门前浅笑,怀中斜打一柄雪毛麈。
刘浓看着宋祎,面色还是平平,嘴角带着如有若无的笑意。
刘浓点头道:“临时安待。”
“宋小娘子应知,刘浓居华亭,华亭靠海。海中有巨舟,舟上有轮匠,若乘风顺水,指日便可至他乡,他乡甚美,有青山绿水,亦有……”
萧然淡淡一笑:“然也,曲中自成心,音中自相知。瞻箦乃华亭美鹤,隽誉尽播于江左,行水歌君名,逢道皆闻君……”言至此处一顿,微微昂首,深深的看着刘浓,慢声笑道:“瞻箦慧达绝伦,丁氏锦匹之事,不过戋戋一指尔,然,萧然与君订交,故而有一语不得不言,尚望瞻箦莫怪。”
刘浓不自禁的一喝,宋祎闭了下眼,转首已是媚笑满脸:“另有何事?”
这时,萧氏管事凑上前,礼道:“刘郎君且往,丁郎君且随我来。”
来福与萧氏管事犹在等待,见他回返,萧氏管事疾疾迎上前,礼道:“刘郎君,我家郎君有请。”
刘浓剑眉一扬,心中却嗵地一跳,暗道:‘萧氏绝非为彦道而往,那是何事?竟劳动他亲身前去?历阳?渡江,江南,江北,历阳!!历阳连通南北,莫非萧然此往乃是为萧氏商道?年后,刘訚曾多次致信,意欲遣人入南豫州。依刘訚猜测,北豫州乃祖逖与胡人重兵布控,南北商道应在南豫州,南豫州之北混乱不堪,埋没诸多游离权势,兰陵萧氏虽是宠然大物,但绝无能够将商道尽控,而刘訚之意……’
……
萧氏管事答:“刘郎君且宽解,丁郎君已回,锦锻之事已无妨。”
萧氏管事将刘浓领至院外而止步,萧然迎出来,面上神采淡然,眼底含笑:“瞻箦,别来无恙否?”
四目相对,刘浓安然,萧然凝睇。
山风徐来,袍角微展,心中一阵欣然,闭眼一阵,复睁眼,面色略沉,眼底光寒,继尔长吐一口气,环环在胸中一荡,沿着来时之路,大步而返。
宋祎问:“此乃何曲?”
刘浓站在山坡上目送。
“助?!”
“瞻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