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见女儿面色舒缓，内心也模糊松了口气，毕竟，她打心底不但愿锦澜过早打仗这些尔虞我诈，哪怕迟上半晌，亦是好的。
祝嬷嬷忙点了点头。
到底是体贴则乱，让她失了明智，埋没在母切身边的内奸如果那么简朴的人物，上回早就被揪出来了，如果此次她再打草惊蛇，恐怕......
手中传来的暖意让锦澜顿时打了个激灵，眼睑一抬，便对上了沈氏含着体贴和洞悉的眼眸，心底的烦躁顿时如旱土遇甘霖，化为乌有。
锦澜垂着头，对宫大夫的话恍若未闻。
惠秀和张厨娘？锦澜皱了皱眉。
锦澜一怔，扭头看向祝嬷嬷。
“不错。”闻声锦澜低喃，宫大夫点了点头，道：“雪缠枝令媛难寻，自打得知太太的环境，我便遣人去寻药，只是莫说这偌大的扬州府，即便是苏杭乃至全部江南地区，都未曾寻到。”说罢叹了口气，看了沈氏一眼，才道：“现在已经让人往西北去了，只盼着这回能将药寻到带回。”
“我晓得那里有雪缠枝。”
锦澜坐在沈氏床榻旁，目光却定定的看着宫大夫：“还望宫大夫坦言奉告。”
当初惠无方丈号脉时曾说过，中毒者前期便是因元气耗尽才衰弱至死！
想着，她便看向沈氏，“母亲，您可还记得染了风寒后，吃食都是由谁服侍的？”
解毒的方剂？锦澜心底出现一片苦涩，恐怕那方剂目前有即是无吧！
宫大夫同沈氏对了一眼，才缓声说道：“太太的药，重头到尾均由我一人购置，不管是抓药或是煎药，乃至就连将药碗送到太太跟前，都未曾假手别人。”说罢她想了想，又重重的加上一句：“一个都没有！”
“如何会如许！？”锦澜脸上猛地攸白似雪，饶是她内心早有了猜想，却没想到会如此来势汹汹！
锦澜两条柳眉刹时拧成团，各种迹象表白，能对母亲动手的，唯有靠近之人。可惠秀......
锦澜的心一下跌入谷底，当初惠无方丈替母亲扶脉时便曾说过，母亲是身中两毒，若想解毒，必须寻一味药引，不然解药就成了催命的毒药！那药引便是......
不是张厨娘，难不成，是惠秀？
这么久了，水榭轩里头的吃食还让惠秀和张厨娘管着，就已经证了然二人的明净。
锦澜点点头，宫大夫是母亲的亲信，又是祝嬷嬷的女儿，自是信得过的人。既然不是药物，那十有八九就是吃食上出了差池。
宫大夫沉重的摇了点头，“虽说有了方剂，且上头的药已经配得十之八九，可却少了最首要的一味药引子。”
“母亲的身子究竟如何了？”锦澜见宫大夫脸上的神采越来越凝重，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焦炙，开口问道。
屋内的喧闹一片，本来还算活络的氛围逐步跌入谷底。
沈氏嘴角淡淡的往上翘了几分，入口的东西，她怎会粗心？
宫大夫缓慢的瞥了锦澜一眼，又将目光移到沈氏脸上，最后垂下眼睑，神情欲言又止。
“今后，如有甚么事就到东门市坊的周记米铺，去找一个姓石的掌柜，他会帮你。”
“澜儿。”沈氏看着锦澜秀眉紧蹙的摸样，不由轻声道：“张厨娘的儿子一向都在祝嬷嬷的铺子里做活。”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眼看向宫大夫，目光中含着一丝如有似无的希冀，“既然有了方剂，那母亲体内的毒......”
......
“秀秀，太太的身子......”祝嬷嬷恨不得当即上前抓着女儿的手问个清楚，可往前迈了两步又止住了，她到底还存着几分明智，站在原地颤巍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