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他留下的人!
锦澜的神采不由一白,是了,倘若惠无方丈还在,母亲的身子怎会拖到这类境地?
锦澜眸光冷冽,当初固然未能及时揪出母切身边的内奸,可一番敲打之下,对方竟然还敢动手,看来事不宜迟,要尽快脱手了!
“现在最紧急的,还是太太的身子。”祝嬷嬷一向在旁听着,直到屋里静下来,才忙插了句话。
锦澜点点头,宫大夫是母亲的亲信,又是祝嬷嬷的女儿,自是信得过的人。既然不是药物,那十有八九就是吃食上出了差池。
沈氏嘴角淡淡的往上翘了几分,入口的东西,她怎会粗心?
宫大夫同沈氏对了一眼,才缓声说道:“太太的药,重头到尾均由我一人购置,不管是抓药或是煎药,乃至就连将药碗送到太太跟前,都未曾假手别人。”说罢她想了想,又重重的加上一句:“一个都没有!”
“幸亏惠无方丈临行前特地留下体味毒的方剂。”沈氏见女儿神采不对,又忙安慰道。
现在已是无所顾忌,宫大夫天然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虽说太太身子里的毒性未除,可一向吃着惠无方丈的药方剂,倒是一日好过一日。直到年关将至,太太繁忙府中事件,偶尔间不谨慎着了些风寒,没想到竟垂垂减轻起来,到最后,连惠无方丈开的方剂,失也试了效。”
锦澜忽的站起家,强压下即将蹦出胸膛的心跳,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猛地盯着祝嬷嬷,急声问道:“嬷嬷可还记得当时上京是谁施与援手?”
沈氏和宫大夫相视一眼,苦笑道:“惠无方丈云游四海,哪是想见便能见到的?上回碰上已是万幸了。”
世人本来沉浸在一片愁绪中,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一闹,都有些摸不着脑筋,祝嬷嬷更是一头雾水,“上回在船中奴婢就曾回禀过,本来奴婢雇不到上京的船只,是东门市坊周记米铺的石掌柜要进京,顺道搭了奴婢一程,女人不记得了?”
这么久了,水榭轩里头的吃食还让惠秀和张厨娘管着,就已经证了然二人的明净。
倒是蔓萍和惠秀,两人缓慢的相视一眼,当即便看向沈氏,却见她倚在床头,双眸半阖,一副默许之姿,也只好福礼退出正房。
不是张厨娘,难不成,是惠秀?
祝嬷嬷等人虽听得云里雾里,可从锦澜的反应和宫大夫脸上的凝重不丢脸出,沈氏的身子怕是不容悲观,一时候面色也纷繁变得丢脸起来。
对上宫大夫警戒的目光,锦澜深深的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紧紧的握着沈氏冰冷的手,倒是转头对世人沉声道:“母切身子不适,经不得吵杂,除了两位嬷嬷留下服侍外,余人都散了吧!”
惠秀和张厨娘?锦澜皱了皱眉。
看来母亲对此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公然如此!
锦澜垂着头,对宫大夫的话恍若未闻。
锦澜心底一阵豁然,难怪当时听到石掌柜这个名儿她会感觉耳熟。
沈氏见女儿面色舒缓,内心也模糊松了口气,毕竟,她打心底不但愿锦澜过早打仗这些尔虞我诈,哪怕迟上半晌,亦是好的。
“秀秀,太太的身子......”祝嬷嬷恨不得当即上前抓着女儿的手问个清楚,可往前迈了两步又止住了,她到底还存着几分明智,站在原地颤巍的开口道。
想着,锦澜内心模糊有了一丝明悟,神采便安静下来。
屋内的喧闹一片,本来还算活络的氛围逐步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