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参宁国公窃国篡位,谋反逼宫,总计不赦大罪十款,小罪三十款……"
秦堪一向安静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大臣慷慨赴死.脸上的神采如同一滩死水,不泛涓滴波纹.直到广场上的尸首堆积了六十余具,剩下的大臣再也没人有勇气挑选殉死时,秦堪俄然仰天大笑.
两队边军将士簇拥着一名身穿金黄龙袍,头戴翼龙金冠的男人,却竟是失落多日杳无消息的正德天子朱厚照！
唐子禾仿佛与多年好友谈天普通侃侃而谈:"这是七种香花加七种毒虫配成的药,不错,它是剧毒之药,发作时仿佛万箭穿心,腹中五脏六腑会缓慢收缩,然后缓慢萎缩,最后一命呜呼,令人生不如死,以是我给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名叫‘蚀腹’,不过此物虽毒,但毒性迟缓,每年若服用一次解药的话,便可按捺药性,永不发作,如果有一年健忘服解药……唉,那可就糟了,神仙都救不活呀."
杨廷和目光庞大地看着秦堪,好久,低头一叹,沉默不语.
唐子禾悄悄一笑,道:"我家老爷眼中只见天下.连造反都是堂堂正正从城门打到宫门,他怎会如此局促,专门派他的夫人来欺侮你?陛下真是多虑了."
"天时天时人和,真教他占全了,再大几岁便成不了事,小几岁也没法成事,老天赐下的运气吧."
众臣惊诧以后,纷繁膜拜.
很久,就在朱厚熜筹办发怒之时,唐子禾幽幽开口了.
蒋冕"呸"了一声,怒道:"问问朝中大臣,谁会信你大话,逆贼,你欲称帝,除非将天下文官和读书人全数扑灭,不然,你当不了天子！"
因而众臣心折口服地膜拜,齐声道:"吾皇万岁."
"臣等恭贺陛下龙体康愈,无恙返来."
"陛下！"
边军将士们仍团团围在乾清宫门口,恶狠狠地谛视着朱厚熜的一举一动,丁顺单手按在腰侧的绣刀上,杀气凛冽地瞪着朱厚熜,眼中凶光毕露,仿佛有种将天子斩于刀下的打动,但是一想到秦堪那张冷森的脸,丁顺生生打了个激灵,不得不悄悄敛去了眼中的凶光.
承天门广场上,近千名大臣穿戴各自的朝服,悄悄地站在广场上,大臣的四周充满了披甲的边军将士,将士们刀离鞘,箭搭弦,神情冷肃防备地盯着这些大臣们.
朱厚熜木然的眼神渐渐转到她身上:"秦门?你是秦堪的夫人?"
杨廷和带了头,众臣想了想,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正牌天子已返来,那位嘉靖天子朱厚熜,不管从任何角度而言,都不算真正合法的天子了.
"陛下！"
人群外,俄然传出一道熟谙的感喟.
众臣心中一沉.
朱厚照看着众臣的反应,淡淡一笑,道:"既然朕没有颁过传位圣旨,那么,现在你们是认朕这个天子,还是朱厚熜阿谁天子?"
丁顺跟在秦堪身后,模糊掉队一步,正在禀报昨夜战果.
唐子禾笑道:"是,不过是夫人之一."
人间的民气.岂是"好""坏"二字能尽概?
"陛下,秦堪逆贼与辽东总督叶近泉同谋造反,请陛下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