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朋是外务府出来的寺人，跟东厂可谓同气连枝，寺人死了，东厂如何能够不出头？”牟斌喟叹道：“我原没想到那杜宏是你的岳父，心想他们要接办便让他们接，恰好给锦衣卫省了很多费事，却未曾想……唉，早知如此，我该冒死将杜宏紧抓不放，人在我们锦衣卫手里，事情或许另有转圜的余地，可惜……”
这天下午刘智刚从青楼返来，然后在家舒畅地泡了个热澡，洗去了刚才在某个红jì身上活动时流出的汗渍，上面的番子恭敬地给他端了一盏香茗，眯着眼细细啜一口，满足地叹口长气。
刘智四十来岁年纪，虽非寺人，却也拜了王岳为寄父，在东厂内可谓一时势力人物，能被派到繁华如锦，油水丰足的金陵南京任职，足见王岳对其爱好程度。
刘智的笑容垂垂变冷：“好，杜宏，我便看你这把老骨头能撑获得几时，等你把我们东厂的玩意儿全数尝过一遍后还能笑得出，我管你叫爹！”
“敢问牟帅，这个罪名如果判的话，会如何判？”
刘智也不活力，犹自嘿嘿笑道：“莫怪我说话刺耳，你大哥胡涂，怕是招错了半子，你这半子但是京师的害人jīng，那姓秦的在京师凡是略微聪明一点，看在厂卫同枝的份上，我也不会难为你，可惜呀，你是个老胡涂，你半子是个楞头青，落在我们东厂手里，杜大人，我们这是结了一场缘分呀。”
徒遭横祸，已然落到这般地步，杜宏反倒看开了，闻言哈哈一笑，沙哑着嗓子冷冷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有甚么手腕固然朝老夫身上使，老夫行得正，站得直，不愧朝廷，不愧陛下，你们这些宦官喽啰没资格在老夫面前罗嗦！”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聪明的，出产运营理念很先进，颇合当代企业品牌承包出产发卖之道，大明的本钱主义抽芽由江南而生，江南人的开放思惟促生了丝绸纺织业的迅猛生长。
刘智快崩溃了，发疯似的揪着本身的头发大呼：“明天到底甚么rì子！这姓杜的到底甚么来头，他是南京统统勋贵的寄父么？太欺负人了！武靖伯也派人送信来了？”
牟斌叹了口气，道：“你那岳父可真是……姑苏织造局寺人和浙江布政司使被后都有着京师朝廷的背景，你岳父只不过一介知府。何必招惹他们？有些事情盖下去不就皆大欢乐吗？屎不臭，非要弄根棍子把屎挑起来，能不臭吗？”
刘智眼皮跳了几下，心中俄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安远侯之子柳珣派人送来一封信……”
刘智嘿嘿一笑：“早已听闻杜大人是京师锦衣卫秦堪的岳丈，此时现在落至如此地步，不知有何感触？”
“千户大人，成山伯王镛派人送来一封信。”
卤莽地扯过杜宏的手指，番子们正筹算将其套在刑具上时，内里一名番子仓促走来。
刘智领着十数名番子走到后院的私狱，命人翻开房门，yīn暗的配房内臭气熏天，一股闻之yù呕的气味扑鼻而来，令刘智嫌恶地捂住了鼻子。
告别牟斌，秦堪走出北镇抚司时脸sè乌青。
一缕阳光投进配房里，杜宏穿戴一身白sè的囚衣，手脚戴着拇指粗细的枷锁，脖子上挂着一具重达二十余斤的大枷，落魄地坐在房间角落，头颅昂扬，眼神轻视。
“牟帅，能说说到底如何回事吗？家岳因何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