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宪点头说他也不晓得。
“铜钱四十三缗,绢十三匹。其他粮秣不计在内。”
商成在桌上的一堆卷宗里翻出那份抄件,朝关宪晃一下说道:“就只要这份,这月上旬的陈述了。我想晓得的东西这上面没有。”看关宪目光带着不解和猜忌,脸上也有几分严峻不安的神采,就笑着给他解释,“你别多想,不是要查你们的帐。我也是瞥见你才俄然想起这个事的。本来这事不该找你打问,但是老蒋已经下差回家了,总不能把他再叫返来;方才你在,就趁便找你问两句。”
关宪承诺着就筹办退出去,商成又叫住他:“你别忙着走,我有点事想问问你。”他指了桌子前的一把椅子让关宪先坐。他站起来把屋角的舆架搬到本身的坐位边摆好,让勤务兵把半盆白雾蒸腾的热水放架子上,掉动手拧了热毛巾,裹成一团压着右眼,龇牙咧嘴地吸着冷气问关宪:“你在户科办事,记得帐册上的银钱余额和堆栈里的节余物质不?”
他这才发明,不晓得甚么时候,值勤务的边兵已经站到了书房的门边。
他让勤务兵把关宪叫出去,趁便再给本身打盆滚烫开水带张洁净毛巾来――他右边的眼睛刺疼得有些熬不住,得用热毛巾敷几次才成。
“堆栈里实收着多少银钱?”
听他如许说,商成也有些错愕。他批准了户科的支出打算了?他皱起眉头回想了一下,仿佛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份陈述的详细内容他已经健忘了――当时来找他叨教的人实在太多,蒋书办的陈述又都是些和薪饷粮秣发放有关的事件,他也没细看就打了勾用了印。现在看来他当时勾得有些草率了――想不到那竟然是年前的支出打算。他重新拧了张热毛巾,不美意义地对庄宪说:“方才返来时太忙,公事积了一大堆,老蒋的陈述没细看。你记得此中的大抵内容不?”
很久,他伸手抹去挂在腮边的一行泪水,木着脸从桌上拿起一份军报。
他一笔一笔的细帐分辩得详确清楚,商成却已经听得头都大了,心头默计半天数字,俄然打断道:“停!这已经超支了!那里有这么多钱发?你们如何造的支出预算?”
庄宪安闲地点头说道:“的确是超支了。不过边军批示衙门本来就没把够数送来,遵还是例,欠下的部分在元宵节以后逐月加添。并且因为上寨的薪饷凡是都是夏季换防以后才发放下去,以是帐上有这笔支出,但实际上并不需求筹办那么多钱。”
商成的确是喜出望外,连续声地诘问:“就是说,这钱我随便派用处?”
“好。”商成欢畅得连备受煎熬的眼疾都忘了,“这下事情好办了!”
“两日前仓中盘存,计铜钱五百四十三缗另一百六十四文;布一百另七匹;绢二十六匹;谷九十四石,粟一百三……”庄宪记性好,掰着指头便一起细数下来。“草料一千九百七十三束。”
庄宪低垂着视线,恭谨地答复:“是的,大人,公使钱由您随便支派,循例是不需求向户科销帐。”
关文书就是前次去下寨报信的关家老三,关繇的胞弟;度家店剿匪以后叙功授了奉仪郎的官身。商成感觉这个年青人读过书脑筋好使,见事灵光做事结壮,因而在来中寨前特地收罗过他们俩兄弟的定见,把关家老三带来中寨做个文书。不过这关宪现在还是个见习的身份,平常很少有直接和商成打交道的机遇,以是商成一时也想不出他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