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容抱着我险险避过,背后的石壁生生划过一道裂缝。
他似要站起来再同非白冒死,却忽地跌坐地上,吐出一口玄色的血。我一惊,他好似受了极重的内伤,并且还中了毒,莫非是青媚在暗诽谤了他?
我的心如凌迟,非常晦涩地做了一个决定。
他略点了一下头,凤眸温然地看着我。
我胸口又闷痛起来,张口又吐出一口鲜血,沾满了胸前的衣衿,血腥气直冲鼻间,面前两个扭打的人影恍惚了起来,我的面前又开端恍惚。
“你原非白的女人?”他拦腰抱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轻视道:“说得好,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妻,我倒要问问,为何木槿嫁我时,倒是完完整整的明净之身?”
“你这丧尽天良的妖孽,她明显便是我的老婆,原家的花西夫人!永业三年,你南诏搏斗西安,奸骗掳掠,无恶不作,害很多少西安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尸横遍野。”原非白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沉着,却让人感到一种比灭亡更痛苦的悲忿,“你无耻地抢走了我的老婆,藏匿了整整七年。”
不一会儿,一张无瑕但略显蕉萃的天人之颜露在微暗的火光之下,恰是我朝思暮想的梦中人。
我挽着他的脖子,他的脉搏跳得缓慢,浑身也颤得短长,他并没有回我的话,而我只顾埋在他的胸前,没有看他的神采,只是感受他渐渐地环上双臂,然后渐渐地圈紧了我。
他还是像之前一样,等闲能知我之所思、晓我之所想。但是我实在不喜好他的口气,那种满溢到胸口的幸运感仿佛也在他冷然的目光中一点点地冷却开来。
“你快点让开,”我乃至能闻声段月容的咬牙切齿,“不要逼我连你一起杀。”
紫瞳眸光一转,似是勾逗又似挑衅,风情无穷的嘴角弯起无尽的嘲意,“踏雪公子的云鬓真反比女子还要乌黑柔嫩,难怪莫问总爱搂着我,一遍又一各处抚着我的发,本宫真真恋慕。”
原非白如许久久地望着我,他鬓边的一缕长发落在颊边,让人不易发觉地颤抖着,潋滟的凤目那样沉寂地看着我和段月容。
段月容搂紧了我,他和顺地用脸颊摩挲着我的额头,舔却我的泪水,在我耳边呢喃着:“你莫怕,我断不会让任何人从我身边夺走你,我段月容赌咒,”他的紫瞳狠戾地看着原非白,闪动着从未有过的决然的果断,一字一句切齿道:“这世上……能陪着你花木槿一起死的,只要我段月容一人罢了。”
我的眼泪却又流了出来,“二哥如何如许狠啊?”
我只觉胸中疼痛难当,泪流满面,顷刻间了然,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原非白,但是,那八年的交谊,我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原非白杀了段月容?
目光所及,他微喘着气,目光灼灼,仍旧搂紧我的腰,嘴角却悄悄蜿蜒下藐小的血丝。
他的声音终是垂垂冲动了起来,最后大声对段月容吼道:“现在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吧!”乌鞭夹着原非白的恨,向段月容扫来。
原非白低吼一声,五指抓向段月容的脚踝,段月容闷哼一声,一边松开了右手,左手手腕一抖,原非白的长鞭已然在他的左手,两人快速分开。
我这才明白,他是在对原非白说。原非白抬头无声而笑,隐着乖戾警戒。
他如许紧地圈住了我,仿佛和我有着莫大的仇怨,抱得那样紧,几近让我痛得有些堵塞。
我印象中的原非白一向是心如盘石的,不管在甚么样的险境皆能平静万分,就连当年中了玉胡蝶的迷香几乎被辱,也没有看到他如许的冲动,落空了统统的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