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看着这一幕,悲从中来,被连累放逐已是不幸,而这两年的监狱生涯,她怕是熬不过,她死在这里倒也罢了,可家中另有妻女等她归去,她若死了,她们孤儿寡母如何活得下去!最为关头的,若她的身份被拆穿。。。。。。
差拨见王子墨长相清秀,举止有理,口齿清楚,说话甚有层次,面色便缓了缓。不过在这牢城营待了半辈子,王子墨话中藏话,差拨还是很清楚的。
王子墨手紧紧抱着随身承担,小脸一会儿煞白,一会儿泛青,额头的盗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得差拨直乐呵。
“小的初来营中,不懂端方,还望差拨大人包涵。”王子墨脸上挂着奉承的笑容,内心倒是惊骇万分。
“好好的良家子,助纣为虐,贪墨工款,本事啊!到了我这牢城营,你算是来对处所了,爷手里的皮鞭,可等着饮你的血,那一百杀威棒,到要为盐官县的百姓讨个公道!”差拨一掌拍在案桌上,“公理凌然”地骂道。
“这是都给我的?”差拨见案上两个银锭,大的十两,小的五两,诚意实足,不由浅笑着问道。
“啪~”
知县老爷如果识相,那便官绅勾搭,乡绅得了实惠,知县得了政绩,快刀切豆腐两面光,可知县老爷若要强龙压过地头蛇,那全完了,六房胥吏高低其手,又有乡绅从中作梗,堂堂县尊大人,光杆司命一个,上面阳奉阴违,不消说,单就赋税也难收上来,更别晋升官发财的政绩了。
“王二,你所犯何罪?”
“差拨大人,小的冤枉,小的未曾贪墨一个铜钱,小的是受人连累的。”王子墨见差拨生机,软着腿跪在地上告饶。
谆谆叮嘱不竭在脑中反响,王子墨双眼红十足的,承担里的银子,一半是她大哥给的,另有一半,是老婆砸锅卖铁筹的。
县衙最高为知县,下有县丞、主薄、典史,知县正七品,县丞正八品,主薄正九品,典史为佐杂官,未入流。以上几人,皆由吏部铨选,天子任命,故称为“朝廷命官”,管着一县的赋税征收、定夺刑狱、劝农稼穑、赈灾济贫、贡士科举、户籍文书、访拿治安,等等。
“临安府盐官县衙胡得来胡司工贪墨堤防修建款项,乃至本年初夏海防决堤,小的在县衙工房任书吏,受连累而开罪。”王子墨固然心中严峻,但这些法度还是晓得的,甚么话该说,甚么话不该说,一起行来早已打好腹案。
王子墨见差拨别有深意的目光,咬牙又摸出了三两散银,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本日初到贵宝地,想请众位喝杯水酒,烦劳大人筹措。”
“和爷爷我装傻冲愣,嫩着呢,来呀,将王二带到官营相公那边,让她尝尝杀威棒的滋味。”差拨大手一挥,便有小牢子上来拉扯王子墨。
“你们这些贼配军,就晓得偷奸耍滑,非得爷给你们醒醒神,改明儿拉去城外头让金贼砍了得了,甚么东西!”差拨骂骂咧咧,踹了死狗般的犯人一脚,让小牢子抬下去,又“呼啦”对着空位抽了一鞭子,骂道:“还不去干活!找抽!”
“姓甚名谁?多大了?哪来的?”差拨坐在椅子上,不阴不阳地问道。
而林芷岚,王子墨的老婆,抱着才三个月大的闺女去送行,不顾王子墨反对,硬是将手头统统的银子都给了她,就怕她在这牢城营里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