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虽是在冯娴面前一副帮理不帮亲的模样,可还是在钱逊来领人的时候敲打道:“冯娴自小被她娘宠坏了,常日望贤婿多加担待才是啊。”
闻言,冯佟氏不快道:“半子如何是个拎不清的,竟让小妾爬到主母头上?”
绿莺对自个儿说,这不是极好么?你再不消受他气,再不消受他磋磨。银两很多,宅子一座,铺子两家,一辈子不消愁。另有吴公子,他风景霁月,对你一往情深,值得你想的人也是他啊,你又如何因冯元患得患失起来了?......可不知为何,她心内仿佛被人擎着利刃生生剜走一块,空荡荡没个下落。
年节里,侯府家宴、亲朋来往,正元日刚一过,他忙的团团转,今儿才闲下来,一早着了新衣便来了。
绿莺方才被他不包涵面地数落一番,内心正羞愤地直冒泡,此时听了这羞人的话儿,哪不足力顾及方才委曲,臊地直内疚着往他怀里钻。
冯佟氏欣然应允,妯娌二人一同出了门。
瞧她兀自哭个没完,他不耐烦道:“到底出了何事,还不说?屁股又痒了?上回的打忘了?”
冯娴猛点头:“恰是,那几个贱人日日跟我耍着威风,钱逊他也不管。”说着捂着帕子嘤嘤哭起来,“纯儿虽是丫头,可也是他嫡长女啊,常日对纯儿不咸不淡的,不就是嫌孩儿没给他生下个小子么?”
他的行动声绿莺辩白得清楚,沉稳有力,铿锵严肃。不敢置信地抬开端,待瞧见那人熟谙的眉眼,她心内委曲豁然倾泻,捂着嘴嘤嘤抽泣起来。
冯佟氏气得鼓鼓,内心正将外头那狐狸精骂得狗血喷头,忽听下人报,说是侯府大太太冯戚氏来了。
行完敲打之事便有了风花雪月的心机,此时瞧绿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昂首间阵阵暗香,他再不忍耐,抱起她入了床榻......
“奴婢不敢,老爷莫要冤枉奴婢。”绿莺内心发虚,嘴上却强辩道。
不防他变脸这么快,绿莺一怔,面上红一阵白一阵,讷讷说不出话。
“哎呦,大嫂让下人唤我一声便是了,如何还亲身来,该我去给长嫂存候才是啊。”
闻言,冯元一愣,抬开端细心观她面色,不是撒娇不是求宠,脸上一片当真一片委曲。他嗤嗤一笑,抬手掐了掐她的脸:“你这是跟爷抱怨呢,怪爷萧瑟你了?”
之前她跟冯元讲的白菊花茶,侯府老夫人喝着极好,药也断了,身子已然稳妥些了。冯元信守信誉,已将那小巧阁给了她,莫非这不是夸奖,而是打发?他腻了她,这才今后再不来了?
她心内忐忑却强撑着气势,倒也有一番严肃:“老爷可莫要拦着妾身,毓婷是你亲闺女,钱逊到底是外人,孰亲孰疏老爷可莫要胡涂了!”
浑浑噩噩起了身,也不觉肚饿,孤零零坐在圆墩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一头乌发趁着巴掌大的白净小脸儿,如何瞧如何美艳。绿莺气苦,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男人的心变得忒快!
促狭地掐了掐她,冯元含混道:“你这小蹄子,竟这般粘爷?竟是一日离不得了?好好好,爷就成全你,今儿不走了,夜里再好好疼疼你。”
话落,又定定瞧着冯娴,他满眼庞大,凝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若本分,钱逊哪能这般待你,他的为人你莫打量我不清楚!”
“弟妹见外了不是?今儿我来啊,是让你陪我去那裴侍郎家走一遭。你也知,康儿已到了议亲的年纪,老爷成心与裴家攀亲,便让我去相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