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幅西洋景!冯元都看直眼儿了,好家伙,哪个饿死鬼附在她身上了?瞧瞧,眼冒红光直盯着那碗,是想将碗生嚼了?
“爷偏要接你进府,爷倒要看看,全汴都城,谁敢笑话爷!”
她有了身子,冯元不能做欢愉事,又舍不得分开,本想着白日说说话儿,夜里便诚恳睡觉,可见她与昔日分歧,很有些冷酷。向来都是旁人捧着敬着他,他哪曾受过脸子,依他平常的性子,早将这倔蹄子骂上了,可一想到那日之事,心又一虚,忍着火没法,憋着气拂袖回了家。
少爷十五,大女人早已出嫁,除了这两个嫡出的,便没有旁的子嗣了,为何?是那两房没子嗣命还是......?不敢想了,她摇点头,两手紧紧护好小腹,这冯府就是龙潭虎穴,她和这个残破的孩子将来如何?她不敢奢想今后斑斓康庄,但求安然身退便好。
冯元点点头,想了想,他当时年后初八来的,待了几日,应是那阵子有的。将她悄悄一拉,拢在自个儿怀里,将手缓缓罩上她小腹,他喜道:“赶上年节好时候有的,这孩子定是个招福的,爷瞧着保准是儿子!”
绿莺细心张望他面色,见他咧着嘴,眼里冒光,眼角几处浅近纹路堆叠,确切是一脸欣喜样,她心内便有些豁然,那送毒肉一事,他应当是不知的。她笑笑,温婉回道:“一个半月了。”
“小徒弟,莫非你上回诊错了,我没有身?”
几个丫环认得些轻易的,冬儿张嘴抢着道:“奴婢认得这字,念口,但是,年节剪喜字,闺阁女儿剪小像,女人为何剪个这字呢,但是有甚么寄意?”
即便如此,他也不以为她能阻了他的升迁路,一个女子罢了,能成甚么碍?几句流言,还能成绊脚石?再者说,就算他今后在这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位上待至老死,他也认了,将来也毫不会怪她,男人汉大丈夫,若甚么不快意都怪娘们头上,妄为人!
本是月初便筹算来的,却不由有些生了怯,她虽不敢抱愤懑激,可到底对他是有些冷了心罢?头几日腐败,侯府一大师子去山上扫墓,朽木枯叶,一片萧索间他顿觉心上空荡荡的,故而,今儿便忍不住来了。
她抚了抚小腹,笑着道:“识字不难,你们若情愿学,将来便跟着他一块,我一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