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听后愣了半晌，忍不住堕泪：“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俺晓儿算是苦尽甘来了。只是娘不争气，累俺闺女享福，水这么凉，要掉河里可如何得了。”
柳氏也一脸赞叹：“晓儿技术啥时候变这么好了，的确比王厨子做的宴席还好。”
丁氏满脸堆笑：“你三郎弟弟胃口不好，就想吃鸡蛋哩。”
白家这些人实在太可爱了。
白蕊儿侧目。
见到白晓儿姐妹来了，黄孀妇非常欢畅，放下抹布，从速让儿子阿牛倒水。
白蕊儿惦记取篓子里的鱼，下认识地拽紧背带。
再观屋内到处规整，洁净敞亮：床上挂了天蓝色碎花布帘，桌子上摆着只粗瓷瓶，插一束嫩黄的迎春花。
“好吃就多吃些。明儿个我给你们做鱼丸子，阿谁才叫鲜呢。”
白蕊儿既打动又忸捏，面上火辣辣的：“婶儿，这如何成，前次借你的钱还没还呢……”
白晓儿不由更加佩服起她来。
白晓儿远远听到骂声，和白蕊儿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丁氏忙拦住白晓儿：“二侄女，你又不是不晓得你奶那小我，把个吃的把得比自个裤裆还紧，俺三郎还是她远亲孙儿，一年到头都吃不着她几个蛋，只要凤儿有那福分。我晓得你娘那边有，你就匀几个俺呗。”
“二姐，好好喝呢。”白馨儿咂着嘴。
庄户人家虽穷，却靠水，鱼算不得甚么金贵东西。
白晓儿应了，见时候不早，自告奋勇拎着鱼去屋后忙活。
她眼疾手快撒了把香菜沫儿上去，加了盐巴，鱼汤便端上了小桌子。
等油一热，姜片入锅煸香，碗大的鱼头倒入锅中，待鱼头微黄，白晓儿倒入半锅井水，水滚后插手萝卜块和葱段，盖上锅盖，只等水开就好。
吃一堑长一智这个理儿，柳氏活了三十多年都愣是没弄明白，怪不得会到处亏损了。
“娘，不是我不想给那边送，鱼就这么点儿，给了爷奶，大伯母又得不欢畅。都给了他们，黄婶儿那边就没有。何况要让奶奶晓得我们送鱼给黄婶儿，说不定又会闹一场。”
“姐，这些鱼只是被你砸晕了，等拿回家就得醒了。”
她明天穿了身浅碧色棉布衣裙，乌油油的头发挽成个篡儿，袖口束起，暴露一小段洁白的藕臂，指甲亦修得整齐。
“呀，鱼不是死了么，咋还会跳？”
白馨儿咽着口水：“馨儿前次吃鱼还是前年，在姥姥家，就吃了这么一点。”
白晓儿心中感喟。
白蕊儿和白馨儿也跟着喝起来。
白晓儿忿忿地想着，汤又滚了，乳红色的雾气劈面而来，恍惚了她的视野。
白晓儿想了想，感觉这事儿也瞒不住，便把昨日那段公案奉告黄孀妇。
幸亏前人都信鬼神之说。
“晓儿，托梦的事儿断不能说出去，如果菩萨见怪下来就糟了。就是你爷奶那边……也最好不说。”
三房几口人从未见过如许乳白醇香的鱼汤，都盯着碗，舍不得动口。
黄孀妇听了，气得痛骂：“不要脸的老夜叉，连亲孙女儿一点子吃的都要夺，还算小我吗？明天那老东西在门口骂，说你娘花了好些银子吃药，我本想辩几句，想到你娘又是那么本性子，厥后就算了。要早晓得是这么回事，我当场就得啐她一脸……”
丁氏在风口站了好久，边顿脚边抱怨。
“想吃。”
丁氏猜疑地瞧着她：“你别瞒俺，俺是亲耳听爹说的，要给你们三十只蛋哩。”
她明天瞧得逼真，三郎吃得比本身都多，光肥肉电影就吃了三四块，现在囔没胃口？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