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道:“你是长公主向本宫举荐的得力之人,本宫没有甚么不放心的。”
陆贵妃道:“这是臣妾应尽之礼。”
乳母拉着高曜的手走入椒房殿,见了我,不觉一怔。高曜问道:“嬷嬷,这位姐姐是谁?”
升平道了免礼,又笑道:“本来你便是新入宫的女巡。恭喜了。”
四月初五,我寅时二刻便起家,芳馨为我梳了朝天髻,以玫瑰金环束发。我身着象牙色暗藻纹长衫,腰间玉带上系着皇后前两日赏下的喜上眉梢碧玉佩,手执一方象牙短笏,带着芳馨与红叶,往守坤宫拜见裘皇后。
升平又道:“选女官如许的盛事,本宫竟错过了,真是可惜。”
皇后的双手略显粗大,染了鲜红蔻丹,又戴了四枚鎏金点翠护甲,金赤华光更增肌肤的焦枯之色。皇后道:“宫中多年都没有新人出去了,这一次陆mm做主选出去的这四位女人,公然都很好。”
礼毕,桂旗引我在皇后劈面坐定。皇后浅笑道:“先用膳吧。”
我忙下亭等待于小径边。远远见两行宫灯逶迤而来,为首的少女身着红色曳地长衣,以金丝银线绣着繁复的玫瑰图案。走得近了,只见她肌肤光亮,其白若雪,其质如玉。乌发堆云叠鬓,两支红珊瑚步摇玲玲轻晃,有温和的光晕在雪腮边点点腾跃。双目湛湛,傲视神飞,意态闲闲,好像神女。
升平问道:“朱大人府上是那里?”
升平笑道:“怪道朱大人言谈举止不输大师之女,本来是熙平皇姐调教出来的。”说罢不竭问起殿选的景象,我一一作答。
芳馨俄然跪下:“奴婢此身都是女人的。只要女人不嫌弃,奴婢情愿一辈子奉侍女人。”说罢磕了个头。
我不由猎奇道:“为何先帝要过几年才立后?”
高曜双目清澈如水,在我脸上一转,施礼道:“朱大人安好。”
我心中感愧,举帕拭泪。皇后看着我的手帕,对惠仙道:“去将明天送来的新帕拿来。”
锦素忙起家回道:“皇后赐臣女居于永和宫悠然殿,臣女感念天恩,自是无事不对劲。哪另有一丝不好?”
那宫女笑道:“女官今后还会再选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只见这宫女只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张圆脸,身材微丰。
我笑道:“来日方长,只要姑姑与我同心,没有过不去的。”
我忙道:“谢长公主殿下。”
我恭谨道:“回殿下,臣女今春刚满十二。”
我心中似打翻了一盏滚茶,一颗心躲在胸腔一隅抽搐不已,痛煞闷绝。我不动声色地抚去额发间的盗汗,谨慎回道:“长公主待臣女恩重如山。臣女不敢不恪失职守、经心极力。”
我答道:“家父是熙平长公主府上的总管。”
芳馨道:“约莫是先帝一向宠嬖当今尚太后,但太后并非原配,以是先帝一向决定不下。奴婢只记得立后不久,圣上便被册为太子了。”
我听她结论皇后的旨意,便不敢接口。抬眼一望,已到了东亭下。东亭名为梦溪,摆布联曰:“洞隐千峰月,城浮万树烟。”
正说着,已进了益园。但见园中佳木葱笼,奇花盛放。顶头一方奇石耸峙,薜荔女萝,垂累而下。一道清流自石上倾落,上面一方小池,浮叶白,青郁敬爱。一道水路将池中之水引出,流向不远处的一方澄塘。塘边小径的竹架上,鲜艳紫藤随风飘摆,又有十几株老柳,似少女在湖边沐首。小径东西各有四方亭筑在高高的石台之上,石阶以汉白玉砌成,雕着详确新奇的花腔。我沿小径缓缓走到西亭,但见亭上誊写半云二字,摆布联曰:“云开一嶂碧,萝合半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