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好笑。白虹与蝉翼,本该惺惺相惜,不想托了这两姐妹的福,无端以己之刃,斫彼之锋。若名剑有魂,合当一哭。正乱着,忽闻双剑订交,如龙吟凤啸,荡漾久回。凝萃殿崇栋飞檐,铜铃啷啷作响。几只灰雀惊起,扑棱棱冲上天空。
忽觉眉间寒气袭人,蝉翼剑已掠过我的视线指住我眉心。固然我对她的长剑早有防备,但还是没有避开。她的语气和剑气普通冰冷:“你不怕我的剑?”
一时室中只要我与芳馨二人,她方谨慎翼翼道:“传闻刚才启女人和邢女人练剑,折断了娘娘犒赏的宝剑。”
锦素望着头顶一道湛蓝的天空,神驰道:“畴昔我从未踏足过守坤宫。有好几次,我走到这里,还闻声过花圃里的笑声。现在,我也能去了。”说着加快脚步向右一转,到了守坤宫南门。
我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并起双指扒开剑尖,冷冷道:“你的剑若用来杀敌,我万分敬佩。你用它指住一个不会剑术的女子,我只为蝉翼剑一哭!”
我笑道:“我猜的,mm临时一听,不成当真。”
桂旗福一福道:“皇后本日有事,便不见了。各位请回,无事的都出宫去吧。”
熙平长公主赏下好些衣裳钗环、几封银子并几贯散钱。衣裳多是紫色,我草草翻过,也偶然细赏,绿萼见我兴趣不高,用心举起一只玫瑰赤金环,赞叹不已。
我拨着青金石珠串,沉吟道:“启姐姐为人豁达,见机明白,爱憎清楚,脱手果断,绝非等闲之辈。”
转头一瞧,只见采薇挽着启春并肩立在身后。启春劲装结束,身后竖着白虹剑。采薇上前拉起我的手:“邢大蜜斯不准瞧,我们就看启姐姐好了。天下会剑术的不止她一个!”
绿萼披了衣裳,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待看参加下两人各自摆开架式,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从房里拿了好些束发银针,又搬了一个绣墩放在花圃边,请锦素坐下。我站在锦素身后,就着露水将她的头发抿紧,细细盘好,用银环束紧,还掐了一支素馨花别在她的发髻上。锦素站起家,对镜轻抚发髻上的素馨花,感激道:“多谢姐姐。我去了。”说罢如一只轻巧的小鹿,几步便消逝在游廊下。
采薇嗔道:“她学艺不精,怨得了谁?启姐姐可算给玉机姐姐出了一口恶气!”
但见剑随影动,两人身法迅疾。双剑化成青白两道弧光,剑气森冷,砭人肌肤。虽斗得狠恶,却半声娇叱也不闻。邢茜仪身姿美好,启春招式精奇。宫人们瞠目结舌,掩口惊呼不断。
我二人缓缓向南行。只见右边宫墙比左边略高,一簇梧桐枝叶探出墙外,黄绿树叶似小儿手掌般柔滑。风中飘荡着淡淡香气,隐有嘤嘤鸟语、啾啾玉鸣。锦素极力一嗅,沉浸道:“这是守坤宫花圃里紫牡丹的香气。守坤宫的花圃分歧于御花圃,内里单种牡丹,以魏紫和小魏紫为最。”
锦素红了脸:“姐姐言之有理,何况仪容不整,心也不诚。就劳烦姐姐为我梳头。”
她回眸一笑:“我要去奉侍母亲起家。”
早膳后,我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绿萼坐在桌边,飞针走线绣着一朵桃花。不一时,芳馨领了两个小内监出去,两人都背着承担,抱着盒子,将脸遮去了半边,只暴露一对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