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缥缈・提灯卷 > 第六章 作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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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姬、元曜乘坐韦彦的马车来到了青龙寺。韦彦说了然来意,知客僧将三人迎入了寺中,带到了怀秀的禅房。

小沙弥行了一个佛礼以后,下去泡茶了。

白姬叮咛元曜:“轩之,去把门和窗户关上。”

元曜循着白姬的视野转头,瞥见了柜子上折叠整齐的七彩锦斓法衣。他走畴昔,从法衣上取下了一颗琉璃。

白姬望着元曜,诡笑:“我如何会是好人?轩之,我是妖,不是人。不过,不晓得为甚么,明天表情很不错。”

怀秀圆寂时八十一岁,他的弟子们火化他的尸体以后,从灰烬中获得了一颗琉璃。大师都说,这颗琉璃是这位得道高僧平生修习佛理的结晶。只要大智大慧,大彻大悟的高僧,才有一颗琉璃心。佛道中人将这颗琉璃视若珍宝,一向供奉着。

白姬以神通隐去了血迹和心脏的残片,元曜去翻开窗户和房门。

白姬从怀秀身上抽出了一根线,放入掌心。心线在白姬的掌心扭转,速率越来越快,转眼间裹成了一个线团。

怀秀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结满了玄色的虫茧,密密麻麻。经籍完整成为空缺的时候,怀秀身上已经爬满了虫茧,乃至连他的眼白上,也散落着芝麻般的斑点。

“可惜,知客僧说,青龙寺的壁画不卖,不然我还真想买下,每天用火把烧着玩儿。”韦彦笑道。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安闲……”白姬红唇微启,念出了经、文。

胡蝶们飞入了空缺的经籍中,在每一页上都定格成栩栩如生的丹青,一本《莲华经》转眼变成了彩蝶绘。

青龙寺的怀秀禅师魇症俄然好转,身材逐步病愈的奇事,让长安城的一众善男信女更加坚信佛光普照,佛法无边。青龙寺的香火也更加畅旺了。

“甚么意义?”元曜问道。

“藏经阁中的壁画。传闻,只要拿燃烧的火把靠近壁画,壁画上的佛像就会动起来,还会说话呢。”

一大片斑斓的胡蝶从怀秀身上飞起,色采斑斓的尾翅上不时洒下银红色的磷粉,在半空中交叉出一道道梦幻般的光晕。

怀秀禅师病愈以后,礼佛更加虔诚专注,对佛理的贯穿也更进了一层。他的身上模糊披发着琉璃般净澈的气质,言谈时字字珠玑,句句真言,流露着大聪明,大彻悟。世人都称怀秀禅师为“真佛”,很多信徒虔诚地膜拜他,聆听他的禅理,乃至有无恶不作的江洋悍贼也因为聆听了他的一番禅理而被感化,放下屠刀,皈依佛门。

“嘻嘻。”白姬笑了。

韦彦笑了,一合折扇,“嘿,我去尝尝。”

白姬道:“我不晓得好不好,但如果不如许做,怀秀禅师只怕度不过心魔之劫,会死去。他有慧根,也有佛缘,只是太年青了,还没有经历过尘凡百色,还不能明白真正的‘空’,还没有能够应对‘劫’的聪明和表情。”

元曜松了一口气。

白姬奥秘一笑,“我也只是传闻,不晓得真伪。”

元曜仓猝摆手,道:“不要,不要,小生才不要当和尚!”

怀秀的身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线,一层又一层,将他裹得像一个粽子。竹夫人也被缠在了怀秀的身材中。细心看去,透明的细线上爬满了虫子,密密麻麻,蠕蠕攒动。这些藐小的虫子来自怀秀的身材,它们不竭地从怀秀的眼、耳、口、鼻中涌出,覆盖在他的身材上,接收他的精气,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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