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感觉很好玩,高兴地笑了笑,走上楼梯。
白姬端起凉茶,轻呷一口,“说来听听。”
白姬带元曜去取宝贝。元曜觉得是去二楼的堆栈中取,没想到白姬竟带他来到了后院,立足在绯桃树边的古井旁。
白姬转头,对呆呆的小墨客诡魅一笑。
来客是一名男人,身材中等,边幅平常,春秋约在四十开外,穿戴一身半新不旧的丝绸长衫。
蛤蟆跳过来,从口中吐出一把钥匙。
奉茶毕,小墨客正要退下,白姬向他指了指放在一边的桃形葵扇。小墨客会心,乖乖地拿起庞大的葵扇,站在一边给两人扇风。
崔循很欢畅,冲动隧道:“太好了。请快去取来。”
白姬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倒是有一件。不过,年代长远,一向压在堆栈中。崔大人稍坐半晌,容我下去取来。”
元曜转头,望向大热天里顶着暑气而来的客人。
元曜盗汗:“刚吃午餐,还不到一个时候。”
白龙展开眼,金色的瞳孔扫了元曜一眼,懒懒地口吐人语:“是轩之啊,如何,到了吃晚餐的时候了么?”
“胡说!小生那里有少一根筋?!”元曜不满地腹诽。
“别闹,放开小生!”小墨客吓到了,去拉孩子,想甩开他。
元曜被黑气覆盖,不能视物,只感觉一阵血腥的恶臭味扑鼻而来,耳边此起彼伏着混乱奇诡的声音,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有夜枭般喋喋的笑声。
元曜望向白姬的手,她的掌心躺着一颗比拇指略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披收回温和的光芒,照亮了脚下的路。
元曜端来凉茶,别离奉给白姬和客人。
白龙又展开了眼,瞳中金光流转:“晓得了。”
离奴转头,望向门口,幽瞳闪动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客人想要些甚么?”
小墨客的心过分纯善,透明,没有阴暗的欲望滋长,食人欲望的魑魅寄生在他身上,只怕会饿死。
两个月前,中书侍郎因为年老,告老回籍。中书侍郎一职空缺了下来,代替的人选就在崔循和何起之间。
元曜进入里间,绕过屏风。--这架屏风很风趣,屏风上的图案春季是牡丹,夏天是荷花,春季是金菊,夏季是寒梅。颠末荷花屏风时,元曜伸手点了一下停在幼荷上的一只蜻蜓,那只红色的蜻蜓吃惊,振翅飞走了,又停在了一朵莲蓬上。
“咯咯!”小孩子不依不饶,死死地抱住元曜的大腿,冲他挤眉弄眼地笑。
男人本就愁苦,听了此言,几近要哭:“实不相瞒,崔某比来遭小人算计,被恶鬼缠身,性命就在朝夕之间。崔某来缥缈阁,是想买‘安然’。”
荷花屏风后,青玉案旁,白姬和中年男人相对跪坐。
“为甚么?”
“因为,轩之的脑袋中少了一根筋啊!”
“白姬,这里是甚么处所?”元曜忍不住问道。
白姬提起裙裾,来到元曜身边:“走吧,轩之。”
一阵墨黑的瘴气从地下涌出,刹时包抄了元曜。
元曜背脊发寒,道:“好诡异的寒气,让人头皮发麻。”
白龙的眼睛微阖着,鼻翼悄悄翕动,犄角回旋如珊瑚,通体乌黑晶莹,柔嫩如云朵。元曜忍不住想伸手戳它一下,但看了看它锋利的爪子,又不敢了。
元曜再转头时,柜台上的黑猫已经不见了踪迹,一个面庞清秀,瞳孔颀长的黑衣少年站在柜台前面。
元曜俄然感觉离奴的懒不是没有启事的,有其主,必有其仆。比来买卖冷僻,又是炎夏,除了用饭以外,白姬和离奴一个盘卧寒玉床,一个蜷眠树荫下,唯有小墨客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地看管店门,以及服侍这两只懒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