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一身玄色四爪龙皇子服饰,与谢莫如坐在车里,前有仪仗开路后有侍卫相随,浩浩大荡,颇是威风。就是大寒天骑马前来传穆元帝口谕的于公公一行,也沾五皇子的光坐上了舒畅非常的马车。于公公靠在绵软的靠背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甚么。小门徒谙练的自车壁的隐箱内取出茶具茶叶,聪明的为徒弟泡了盏茶捧上,轻声道,“徒弟,吃杯茶吧。”满厢茶香,于公公轻斥,“好大的胆量,殿下容我们坐车倒罢了,你倒还吃喝上了。”小门徒恭恭敬敬的捧着茶盏,有些委曲,“弟子想着,天儿冷呢。徒弟吃了也暖暖身子。”于公公接了茶盏,倒是手腕一折将泡好的一盏热茶悉数倒进车厢地上的茶盂里,空盏递还小门徒,于公公捻出帕子擦一擦手道,“太不谨慎了,殿下恩情命我们坐车相随,我们却不能忘了本分,洗洁净放归去。”
胡太后笑,“哀家这不是欢畅么。”问了五皇子几句在山上可好的话,就痛快的放他去淑仁宫了。不过在慈恩宫坐了半晌,五皇子硬给他祖母吓出一脑门子汗来,也是不知说甚么好了。唉,他媳妇要跟这么个胡涂老太太讲理,也就是他媳妇了,等闲的不叫噎死也得叫吓死啊。
谢莫如也没反对,道,“既然殿下去宫里,就顺道去看望一下母妃,跟母妃说,我明儿个再畴昔。”
苏妃起家送儿子到门口,五皇子怕母亲受寒,忙叫母亲回了。
“父皇天子之尊,恩威四海,大事还是得父皇说了算,父皇莫要与些个胡涂人活力才好。”五皇子还劝他皇爹一回,的确是,此次他不过在外住了几个月,返来时竟觉着一贯严肃的父亲面儿上竟暴露疲色。五皇子道,“本身个儿保重身材,比甚么都强。”
母子俩说的颇是畅怀,五皇子又说了去庙里与文休法师谈天的事儿,“原觉得和尚闷的很,文休大师不一样,我们说些天南海北的话,他极是有见地的人。从不说那些玄乎又玄的话,倒是极通各地风土情面,学问赅博呢。”
“文休法师并不是一开端就削发的,他生于书香家世,原是前朝状元,驰名的才子,前朝末帝昏庸,他便挂冠而去,各地行走经商,富庶之时,买卖遍及数国,厥后结束了买卖,便入了佛门,悉心研讨佛法,终成一代高僧。”
五皇子起家忙道,“儿子还要去给祖母存候,再去看望母妃,父皇叫他们将炊事送到母妃宫里吧,儿子去母妃那边吃。”
五皇子有一点好处就是说话实在,穆元帝指指绣凳令他坐了,道,“你觉着不大好就躲了出去,朕是无处可躲啊。”
五皇子一面听一面点头,弥补道,“更可贵胸怀宽广,王妃底子不信神佛之事,她去了,人家大师还肯接待她。”
五皇子这才放下心来,道,“那是儿子想茬了。儿子当初就是为这狼籍躲山上去的,倘有这等小人,父皇你可别姑息。如果父皇不好脱手,尽管奉告儿子……”
张长史深觉得然。
总之,非论谁说立太子,南安侯终是一言不发,待穆元帝问到南安侯头上时,南安侯道,“臣一贯只知兵事,倘是带兵兵戈,臣能为陛下分忧。至于立储政事,恕臣无能。臣出身武官,不懂这些。”
苏妃大笑。
五皇子听着媳妇的叮咛,心说,媳妇可真体贴我啊。望着媳妇进了家门,他这才又回了车里。于公公看的牙都酸了,暗道,唉哟喂,谢王妃这本领,把他家冰脸五皇子竟调度成绕指柔了。实在底子不晓得他家冰脸五皇子本来就挺绕指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