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点点头。
这一番话才叫成去非真的错愕怔住，反问道：“是你本身的孩子？”
琬宁本听了她方才一番话，兀自心惊，不料她忽蹦出这么一句来，羞得忙垂首只悄悄顺着发梢，听那两人脚步声远去，方稍稍抬首，却见成去非已背对着本身，在那临岸处，负手而立，月光将他影子拉得长，直往她这边投过来。
今听了妇人言语，惊诧中只觉不成思议，这些离她常日所受贤人教养仿佛有那么一丝干系，可又清楚遥不成及，那两妇人早已拜别，她仍觉恍忽不实在。
他本觉得她现在来放河灯不太小后代情思，现在忽高耸地点破本身苦衷，犹见她眉间微蹙，仿佛那一缕愁态天生普通，不由多打量了几眼，琬宁被他瞧得不安闲，白玉一样的面上沁出一层胭脂醉来，正想避开他，成去非却就势俯下身来，一手托住她下颚，似在品估着她：
她话中并无多少豪情而言，不过例行公事般，河灯顺水而去，这些话也顺风飘散于水面，不知所终。
一席轻飘飘的言辞，听得成去非大伏天里心寒齿冷，冷静替她点了河灯，目送她往河岸边走去，妇人一面俯下身子，一面轻念叨：“愿我儿来生投胎到好人家，繁华繁华享不尽……”
琬宁心跳不止，颤颤垂目，成去非遂放手扶她起家，见她比武低头不语，便道：“我该如何赏你呢？我的小娘子？”
“甚么婴孩！那里有婴孩！”年长的这位妇人反应甚捷，立即抢白截了他的话，成去非狐疑她二人别是作奸不法，与人结仇，害人子嗣，遂冷哼一声：“方才不是婴孩哭泣？”
“公子不闻添丁钱？”她略一嘲弄打量了成去非，“公子怕是没娶过妻生过子吧？”
成去非自不能跟这妇人见地，只看向年青妇人，问道：“这位娘子，你怀中抱着的婴孩那里去了？”
“公子要押我们去官府吗？”她折过身，望向成去非，成去非沉默不语，听她又道：“公子如果肯发善心，我们自当感激不尽。”
琬宁听了这话，的确没脸见人，堪堪拿帕子半掩了面，红着脸不出声。
听他蓦地换了称呼，恰是方才那妇人称呼她的，琬宁更觉羞怯难忍，这一声叫得人不知今夕何夕似的，尚不知如何回应，成去非已道：“承诺你的事，既已做到，现在是不是能少恨我一层了？”
话音刚落，已找到方才未曾来得及放走的河灯，便重新给点亮了，琬宁欲言又止，默了半日，才道：“您会上书奏请减免百姓的徭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