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闷气生罢,对奏本也不甚在乎,喝了两口茶,才道:“后晌有甚么好玩的?”
这类暗里来往的事,多是锦衣司暗桩盯出来的,永昌帝无据可查,却下认识信了。
纵欲过分后没多少神采的眼睛里添了不豫顾忌,永昌帝瞧向韩蛰,就见他沉眉肃目,一身暗红的锦衣司官服穿在身上,面庞刚硬,冷厉威仪。那双眼睛深如寒潭,仿佛是看破他的咨询态度,道:“据臣所查,戍卫延庆殿的将官,也曾被范自鸿招揽。”
脸上顷刻腾起肝火,他拎着奏本,狠狠拍在案上。
春光初生,日头和暖,湛蓝碧空下殿宇巍峨,飞檐翘角轩昂绚丽。去岁田保身后,内廷寺人换了很多,田保的虎伥尽数被撤除,现在御前服侍的面孔已截然分歧,他扫向侍立在殿外的掌事内监刘英,那位毕恭毕敬,笑吟吟向他拱手。
“没胡作非为?”那御史不平气,直白道:“范自谦由荫官在身,品级虽不高,也该由御史监察,去处有差自须弹劾禀报。臣已查问过被抢了女儿的人家,范家确切给了银钱,却只一两罢了――范相家财万贯,一两银子给儿子买个妾,不是强取豪夺?范自谦有官职在身,这般作为,实在有损朝廷颜面!”
“是。打的是文远候的公子,至今还昏倒着。文远候恐忧交集,也病倒了。”
他扫过群臣,神采有点丢脸。
韩镜跟甄嗣宗却被永昌帝召到麟德殿议事。
永昌帝被吵得头疼。
――范家虽有河东兵权,远水难救近火,客岁冯璋反叛时自顾不暇,也没能给他出半点力。倒是韩家率兵南下,力挽狂澜,韩镜也筹划朝政, 帮他管束着各处节度使不肇事, 连同那些言官们, 也都肯卖甄嗣宗和韩砚的面子, 不在朝堂给他挑事。
永昌帝闻言思考,甄嗣宗却满心诧然。
暗淡的监狱虽不及锦衣司的阴沉可怖,因唐敦身份特别,被安排在监狱最深处,氛围也颇森冷。韩蛰挥退狱卒,隔着精密的铁栅栏,打量里头盘膝阖目而坐的人。
散朝后,韩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端然往锦衣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