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的甬道各处点着昏黄的等,暮秋的夜晚毕竟有凉意,风灌进脖颈,通体生凉。
“少夫人呢?”傅益明显是疾步而来,声音都有些不稳。
飞鸾守在外头,飞凤已同院里仆妇探听清楚,去取杯盘茶水。
外头飞鸾恭敬答复,令容已疾步走畴昔,开了门扇,“哥哥!”
令容对着他的目光,微微垂首,湿漉漉的发丝滑落肩头,那样娇羞的姿势。
屋檐下挑着灯笼,正屋的灯烛光芒自窗纱漏出来,温和昏黄。飞鸾飞凤姐妹俩跟两尊门神似的站在屋外,各自仗剑在手,站姿矗立,分立摆布。
出了议事厅,又伶仃召樊衡畴昔,安排锦衣司往西川等地查证罪名的事。
这客院专接待来往高朋,每处皆有仆妇服侍。
“担忧夫君和你,特地来的这里。”令容翘唇浅笑,因不知韩蛰屋中放了甚么,不好让傅益出来,瞧配房的门开着,便先去里头坐下。
屋里的布局自是熟稔的,颠末床榻,出门前顺手丢下的衣衫已叠得整整齐齐。
狼藉洒着玫瑰花瓣的温热浴汤动摇,暴露水底下大片的春光。
她满头青丝铺散在肩,大半在浴桶外,却有很多沾了水,湿哒哒的垂落。热气熏蒸下,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仿佛涂了淡淡胭脂,红唇饱满而柔润,娇丽无双。那双眉眼……黛眉之下,杏眼灵动,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手足无措的惶恐望过来,却清楚有娇媚柔旖的味道。
“留你独安闲都城,我不太放心。”傅益心照不宣,“他想必明白我的顾虑。”
韩蛰揉了揉眉心,见没旁的事了,便往住处走。
三个月里力挫劲敌, 现在洪州安宁, 樊衡敢带她来, 想必是安稳的。只不知那数月杀伐,韩蛰可曾受伤――方才他站在门口时魁伟劲拔,那张惯常冷沉的脸严厉刚毅,眼里的锋锐冰寒都未曾收敛。
洪州曾在冯璋反叛时经历过战事,这回因陈鳌来得及时, 并未蒙受苛虐。这座府邸似是翻修过, 里外都装潢得极新整齐,屋里的器具不算贵重,却颇齐备。
虽说伉俪重会得长久, 话都没多说半句,韩蛰那目光她倒是熟谙的, 像是骤雨欲来时天涯翻滚的浓云, 藏着风雷, 让她无端心跳骤疾。
见他返来,当即施礼,“大人。”
韩蛰明显也才住出去, 书案上空空荡荡,唯有效过的笔墨扔着, 墨迹半涸。
有韩蛰指导重用,又有陈鳌那种久经疆场的老将当表率,能学的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