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身子的人娇弱,韩蛰哪舍得让她劳累,将她按在圈椅里坐着,自斟水喝。
令容怔了一下,明白过来,诧然看他。
韩蛰抚她发丝,笑声降落。
看得出令容神情中的懊丧,他握住她肩膀,如同安抚,“感觉难过?”
韩蛰点头,“我赶着进宫一趟。你送她俩回城,路上留意。”
令容瞧着他,笑意垂垂泛动开,凑畴昔在他脸颊亲了下。
锋利颀长的哨箭声里,亦有旁人仓促集合赶畴昔。
韩蛰点头,又倒了杯水,给她喝半口,眸色沉冷,“国有律法,亦有刑狱。甄嗣宗作歹害人,按律,高修远当往衙门伸冤,由律法讯断。他身为布衣,擅自脱手,非论启事,都是违律。”
夜已深了,平常这个时候,她早已沐浴盥洗毕,在榻上筹办睡觉。
邻近月中,夜幕里蟾宫渐圆,星斗暗淡。
“如有人刺杀我和祖父,会如何措置?”
如常的宽衣酬酢,令容实在是被韩蛰的飞醋吓怕了,不知从何提起。倒是韩蛰先开口了,“不想问白日的事?”
令容的神采变了变,“要紧吗?”
――阿谁与世无争的翩然少年,怎会跟锦衣司搅在一处?
“但是……”令容游移了下,晓得以韩家的野心,甄嗣宗迟早得倒,少了点顾忌,便站起家来,低声道:“我传闻高修远的父亲就是甄相害死的,他这是为父报仇吧?”
令容心中忐忑,下认识咬唇,将他瞧着。
韩蛰背着灯烛而坐,神情有点暗淡。
若律令当真能严明,高修远畴前伸冤时就不会被京兆尹衙门赶出去,连接状子都不敢。更不必借奸佞田保的手,为父伸冤。官府暗淡百姓遭难,像他父亲那样蒙冤不白、枉送性命的还不知有多少。甄家位高势大,豪奴无数,凭高修远之力,恐怕未及伸冤,就会被甄家灭口了事。
韩蛰点头,“幸亏甄嗣宗半死不活,留了余地。”
尚政报命,顺道将韩蛰的马牵过来。
本日甄曙奔往普云寺,高修远被捆起押着,由不得人多想。
半晌后,韩蛰才道:“想给他讨情?”
似是心有灵犀,他才进门,便往侧间瞧过来,隔着窗扇,跟令容目光对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