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晌，公然见令容说完了话，又悄悄往这边窥过来。
“渔利还在背面。”韩镜端坐椅中，拿碗盖轻拨茶叶，“裴烈为了儿子背弃彭刚，难保不会有旧将心寒。过几日就递动静畴昔，说朝廷成心应允裴烈所请，只等开朝后请旨将事儿办了。裴烈病重，撑不过几个月，裴泰年青难以服众，为让裴泰坐得安稳，裴烈定要肃除不循分的人，很多事就需交给杨裕来办。他向来乖觉，当知如何行事。”
韩镜舒了口气，瞧着案旁的盘螭铜鼎，对劲而笑。
韩蛰啜了口茶，目光扫向别处，余光却还留意。
这是何意？
令容是刚嫁出去的新妇，头回跟着用家宴，被婆母姑嫂关照，喝了两杯酒。
这个年，他总算能过得舒心些了。
韩蛰派人去请了府里常用的郎中，自去洗了风尘，待郎中到了，将伤口重新包扎。
她宿世酒量不浅，单独斟小半坛酒下去也无大碍。现在嫁进韩家，夫君跟前只能明哲保身，想把日子过得顺畅点，自不好冷待了婆母小姑，见大师都欢畅，一年也只此一回，便量力喝了些许。
因回京途中押着要犯，需留意防备，世人又赶着除夕前回京，日夜赶路，甚是劳累。他背上的伤本就措置得仓促，那晚杨裕不知情带了酒来，他喝了几碗，更是累及伤口。到现在，虽有上等药粉敷着，伤口仍未病愈。
韩蛰自知其意，起家报命。
旋即，端端方正地给长辈见礼毕，才坐入椅中，瞧向劈面。
“祖父、父亲都可放心，这一趟比料想的顺利。”韩蛰先给个放心丸，“二舅在河阳十年，很得裴烈信赖，这回裴烈写表文为裴泰求节度使的位子，便是听了他的劝说。孙儿到了河阳，裴烈也派二舅来做说客，只是他狐疑重，仍暗中派人在外偷听。”
韩蛰当即抬目迎畴昔，目光如电，将她逮住。
子时过半，旧年尽去，老太爷和太夫人撑不住，先去歇下，旁人伐鼓传话，喝酒谈笑，守到丑末才各自回屋。
……
因韩镜早已得了韩蛰回京的动静，此时正带了韩墨等在书房，各自面带忧愁。
令容内心微觉难堪，干脆横了心，厚着脸皮借机打量，公然韩瑶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