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也不知他为何笃定,见韩蛰偶然解释,只笑了笑道:“夫君肯信,我已非常感激。不过无凭无据,且毕竟只是崴脚,不算大事,不必交代,夫君内心稀有就好。”
次日朝晨,唐解忧便被带到祠堂外,她毕竟不姓韩,便只开了门跪在内里。
韩蛰仍扶着她,挥退旁人,“说给我听,我就信了?”
回到庆远堂,因是老太爷惩罚,太夫人也没能说甚么。
宋氏放下心来,让人做了令容爱吃的小菜,伶仃陪她用些,筹算备份厚礼,报答杨氏。
三朝相爷、锦衣司使合力责问,唐解忧也是仓促行事,缝隙很多,哪还撑得住?
到初三那日,禀报过长辈后,伉俪齐往金州回门。
不过外头虽有测度,却没人晓得内幕,令容便也揭过。
韩蛰不为所动,只盯着韩镜。
令容一笑,“那哥哥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话音未落,对上韩蛰的目光时,倒是心中微跳。那目光锋锐峻厉,她即使恃宠而骄,对这冷心冷肺的表哥毕竟有顾忌,不由缩了缩。
畴前他在书院时,还是翩然少年、温润如玉的姿势,隔了一阵没见,竟又添了精干利落。叮咛管事安排随行的人,他自引着韩蛰入内,因韩蛰比他年长四岁,也不好称呼妹夫,便只以“韩大人”相称。
……
“那人是田大寺人的表侄,来头不小,一时候探听不到。不过他跟傅氏早就熟谙,这点没错。我已使了人刺探,一有动静就报来。”仆妇接过那只沉甸甸的赤金手镯,满脸堆笑,“多谢女人打赏。”
昨晚他出厅时就想跟令容说他要去书房的事,因看到令容趔趄打滑,才按捺心机,一起跟到银光院,免出不测。当时令容下台阶都稳稳铛铛,因被唐解忧叫住说话,比旁人落下两步。他站得远,穿过人群,只见唐解忧躬身玩弄裙角,令容身子晃了晃,便没留意。
金州一带并没有佳耦回娘家后不能同宿的端方,宋氏早已打扫了客舍出来。两人往客舍走,路子一处院落,瞧见屋门半开,令容略微惊奇,“府里另有旁的客人吗?”
两人已走至屋门,韩蛰自掀帘而入,叫旁人留在内里。
“是不是你的?”
“夫君是锦衣司使,目光与旁人分歧。”令容还是头回提他的身份,“我说此事,也不是想刨根究底,只是想让夫君晓得,昨晚有过如许的事情。我之以是崴脚,不止是酒后犯晕,还因踩到了珠子。夫君信吗?”
韩镜虽不悦,肃容责备,罚她抄书悔过,就想放她走,韩蛰却拦住,搬削发法来,以藏私害报酬罪名,要让韩镜罚她跪祠堂。唐解忧一听慌了,忙哭着认错,韩镜也觉这罚得太重,“傅氏总归伤得不重,抄一遍书,叫她晓得错处就好。”
等那仆妇走了,又将帕子狠狠绞了两圈――韩蛰既已留意,外祖父又当端庄事来惩戒,今后几个月她怕是只能卖巧扮乖了,循分守己了。可爱!
韩蛰端然见礼,令容瞧着宋氏,鼻头一酸。
府门上的金字牌匾还是,两旁班驳的石狮蹲着,跟她出阁前没半分不同。但是令容瞧着,眼眶倒是温热,偷偷侧头压下情感,便听傅益笑着走了出来。
“与傅氏无关。祖父家法严明,瑶儿虽年幼,却知进退、懂分寸。这事虽小,却可见表妹心术不正,做事不知分寸。姑姑已过世,外人倘若群情,也只会说韩家教女无方。若尽管宠溺听任,将来不止丢相府颜面,更会引来祸事。请祖父三思!”
甘旨菜肴入腹,不止令容心对劲足,韩蛰脸上也不似平常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