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解忧有一瞬惶恐,旋即盯着韩征不语。
韩征脚步顿住,“表妹是来找观主?”
他抬眸,站直身子,“臣觉得不当。”
且多年相处,即便没有血缘,母子间也情分不浅,他是真把杨氏当亲生母亲恭敬的。
“啊――”
韩征心境起伏,目光陡厉,转头盯着唐解忧。
韩征站在檐下, 盯着她的背影游移。
风呼呼刮过廊庑,韩征愈走愈快,出了道观,纵马奔驰下山。
至廿八日,永昌帝也将道长们齐聚皇宫三清殿,为皇后腹中的孩子打醮祈福。法事要连做三天,永昌帝为显昌大,还命重臣及内眷亲往宫中。来韩家传旨的内监特地交代,因甄皇后颇喜好少夫人,请杨氏进宫时务必带着她。
“是你咎由自取。”
当着诸位重臣的面,还成心拔大声音。
脑海里一时是韩墨给赵姨娘的福位,一时是杨氏慈和的笑容,一时又是韩墨的满眼惭愧,欲言又止。
山风卷着吼声,在崖间反响。
他满口扯谈,韩蛰当然不信,眸光微冷,躬身不该。
――韩蛰是杨氏亲生,而他倒是那位叫姨娘的人生的。
唐解忧带着韩征出来后,顺手掩上屋门,目光落在一层层供着的福位上,“我在道观里,不止要听经抄书,偶尔也会跟着道长们点香烛,这间偏殿也是前阵子才出去的。二表哥,可瞧见熟谙的名字了?”
“启事。”
“姨……”韩征愣了一瞬, 蓦地反应过来, 目光微紧, 盯住唐解忧。
唐解忧微微一笑, “请。”
正月廿四日,父子二人带着随行官员出京,杨氏亲身送至长亭。
韩征神采变幻,缓缓逼近,拧眉道:“调拨诽谤?”
“这但是有福分的事。”田保见永昌帝递来眼色,当即帮腔道:“当初是蒙皇上赐婚,她才气进京,想必冥冥中自有天意。为皇后修行祈福,是关乎国运的事,韩大人不肯意吗?”
他千万没想到,在道观这座僻静偏殿里,竟然会有她的福位。
将死之人,出言刺耳,韩蛰充耳不闻,只看着永昌帝。阴沉的眼底强压怒意,见永昌帝欲开口,他俄然抬手翻开珠帘,跨步入内。
“二表哥看不出来?”唐解忧嗤笑,“我想做的事,她到处禁止,调拨大表哥,拦着我进银光院。自从傅氏进门,她更是步步紧逼,将我赶出府,连外祖母的颜面都不顾。表哥感觉,我不该恨她?”
永昌帝听罢,笑意更浓,“是了,就是她!这是谁家的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