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答道:“师父,我也不知这位施主是何人,她说她找师父您。”
或许是表情好的原因,或许是寺庙的药疗效奇异,谢成韫的手伤规复得很快,不过两日,便好得差未几了。看动手上淡淡的粉色烫痕,她想,是时候去拜访虚若了,她另有一个赌局等着他呢。
既然虚若发话了,谢成韫也不客气,将盛放碧玉棋子的棋盅放到本身这边。实在,即便虚若不说,她也会选黑子。宿世唐楼执黑,虚若执白。
“恰是。”
“哦?那第二件事是?”
“好好好,奴婢不问,奴婢不问。”元冬奉迎道,仔细心细在谢成韫的伤处包上一层纱布,“蜜斯,这两日可千万别沾到水。”
元冬放动手里的针线笸箩,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蜜斯,有何叮咛?”
谢成韫抿嘴一笑,“这只是其一。”
空见已经惊奇得合不拢嘴,师父竟然输了,还输给了一个黄毛小丫头!
“蜜斯,为何你会晓得伽蓝寺有个叫虚若的和尚啊?”元冬边替谢成韫上药边问。
虚若这才当真打量起谢成韫来,小丫头看起来弱不由风,却站如青松,神情倨傲,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眼中透暴露与春秋不符的沉稳和自傲。
宿世,谢成韫曾与唐楼到伽蓝寺拜访过虚若一次,只不过她当时是被唐楼骗去的。时隔多年,通往虚若禅院的路她已经记不清,幸亏不难探听,一起走一起问,未几时便到了目标地。院门虚掩着,她悄悄一推便推开了。院中一个小沙弥,正在洒扫。
“那里不对了?”谢成韫眉梢挑了挑。
谢成韫在内心乐道:虚若这个棋痴连武功都懒得学,要能抽暇去学医术那才见鬼了!笨丫头,我随口扯谈的你也信!戋戋烫伤药,偌大一间寺院总能寻出一两盒来。只要虚若还在,只要虚若还是她宿世晓得的虚若,统统都好办。
两人借着谢成韫沐浴的机遇,背着舞月正偷偷摸摸上药。
元冬泪眼汪汪的,“让蜜斯受委曲了,蜜斯想得真殷勤!”
莫非真是功德多磨?谢成韫难掩绝望,正要分开,听到身后一副清澈的嗓音问道:“空见,你在与何人说话?”
谢成韫笨拙地从后窗翻下,对元冬挥挥手,元冬忙不迭把窗关好。
一下抛弃两个尾巴,谢成韫心中像放下一副千斤重担般轻巧,秋风醉人,她走在秋枫红叶石道上,在班驳的秋光中绽放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空空荡荡的棋盘垂垂被越填越满,白绿交叉。盘中厮杀波澜壮阔,统统都在遵循宿世产生过的局势在走。在一旁观战的空见已全然沉浸在这场出色绝伦的博弈中。
他已经多年未曾碰到过敌手了,高处不堪寒的孤单又有几人能懂?丫头固然狂傲却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他忍不住跃跃欲试。
元冬从速表忠心,“蜜斯固然叮咛,非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元冬必然在所不辞!”
谢成韫点头,“傻丫头,你何时见过伸谢还要叫人代庖的?”
虚若想了想,道:“只要不犯戒,你能够提任何要求。若输的是你,你又当如何?”
现在,这声音对她而言的确是林籁泉韵!谢成韫欣然回身,只见一个身穿玄色僧袍的年青和尚,修眉深眸,漂亮矗立,手持佛珠站在院门口,安静地看着她。
“施主先请。”虚若开口。
她挑眉,虚张阵容道:“师父不试一下,安知面前站着的是否是敌手?师父可敢和我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