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抹去迷惑，哈哈一笑道：“也好，这就去吧。”
狄青壮着胆量说出这些，本觉得郭大人会告他唾骂禁军之名，没想到郭大人却叹口气道：“唉，这世上任何事情都能够强求，就是这个‘情’字强求不得。此次……郭某也帮不了你了。”
郭大人拎起桌上的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斜睨狄青道：“说来听听，天大的事情，本批示为你担负。”
狄青骇了一跳，不敢再胡乱脱手，眸子一转，长施一礼道：“官爷，实在小人不想参军，也不满是高堂的原因，实是有不得已的苦处。”
秃子已问道：“姓名？”
有一瘦子应道：“批示使，这百姓仿佛都不肯意来，再招十来人，说来轻易，做起来困难呀。”
狄青大喜道：“郭大人，你只要不要小人参军，那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郭大人满脸憾色，又打量了狄青一眼，喃喃道：“真的很像。可这世上，相像的人不是很多吗？”
郭大人奇道：“那和你参不参军有甚么干系？”
有一秃顶问道：“郭大人，为何不去厢军提拔，却要从这里的百姓中遴选呢？”
“瘦怕甚么，多吃点就胖了。病怕甚么，吃点药就好了。来人呀，快快将他的名字登记在册。”虬髯那人倒是饥不择食。
狄青不肯参军，只是他焦急要去做件事，因而从这里抄捷径赶畴昔，没想到竟被这个不知是锅大人还是碗大人的抓个正着。
郭大人并不禁止，回转桌后坐下，捧着酒坛子狂灌一气，重重叹口气，又道：“如何这么像呢？莫非说……”话未毕，有一县尉仓猝赶来，说道：“赵县令知郭大人招兵辛苦，特在县衙摆了桌好酒好菜，请大人赏光。”
“这位军爷，鄙人身子肥胖，另有病在身，只怕要白费你的美意了。”
虬髯之人道：“那也无妨，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接父母到都城岂不更好？”收了名册，就要放到怀中，“你虽眼睛不好，但说不准更有射箭的天赋……”
这时俄然传来“嘡嘡”的几声锣响，惊起几只树荫中的鸟儿，破了春的慵懒。那颠狂的柳絮也似被惊醒幽梦，轻飘飘地落在溪水中，逐落花而去。
几个禁军抓住了来人，笑道：“谁也没有说你是劫匪。小兄弟，从戎吗？”
暮春季气，莺懒燕忙，穿越如织。暖风浮滑，荡起纤柔花柳，嬉游六合。
虬髯之人又道：“名字已记录，你快快回家清算吧，早晨就到这里报导，如果不到，我就让西河县令抄你百口，连你的兄弟姐妹、表兄堂弟一块抓去参军，谅你不会敬酒不吃，非要吃那罚酒吧？”
那溪水旁有几株大槐树，槐树下放着张木桌，桌前站着几人，都城禁军的打扮，左脸颊上均刺着“骁武”二字。那几人虽在打着锣，神情却有些漫不经心。
虬髯那人道：“老子本来要在这里的厢军中挑些人归去弥补骁武军，好好培养，不让那些杂碎看轻了。可这里的知州鄙吝得很，给我送来的厢军都是歪瓜劣枣，奸懒馋滑，还不如我本身遴选来得实在。”
秃子点头道：“好名字。乡籍？不消问了，这里是汾州西和县，你必定是这里人了。”他大笔一挥，笔若惊蛇。狄青觉悟过来，仓猝一把抓住了秃子的笔，叫道：“官大哥，你搞错了，我不参军。”
狄青大急，伸手要去抓那名册。虬髯之人冷哼道：“好小子。”他话音未落，已抓住狄青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