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之人远远见到来人身材高瘦,比起参照的木人还高出几分,心中已有几分欢乐,可见那人虽长得不错,双眼倒是对子,也就是说那人的瞳孔都向鼻梁处挨近,就像一幅绚丽山川图上画了泡牛粪,未免美中不敷。
狄青忙道:“我已攒了二两银子,加上这三两,就够娶妻了。可那张铁匠夙来瞧不起游手好闲之辈,若晓得我参军,还不如那游手好闲之辈,怎肯将女儿出嫁?官爷,请你看在我和小青多年豪情的份上,莫要逼我参军,不要棒打鸳鸯了,好不好?”
那人随口道:“狄青。”
来人咳嗽连连,心道这那里是招兵,的确像是匪贼拉人入伙的说辞,本身如何这么不幸,就撞在这些人的手上?
狄青对眼泛白,忙道:“官爷,鄙人哪敢呢?只是鄙人上有八十岁的高堂需求奉侍……怎能等闲分开故乡呢?”
虬髯之人面色一沉,威胁道:“名册都已写上你的名字,白纸黑字,还能划去不成?你但是瞧不起我郭某吗?”
狄青道:“免贵,不到二十。”
狄青不晓得郭大人甚么意义,可见郭大人已从怀中取出块碎银子抛过来。狄青一把接住银子,只觉得这是本身的卖身钱,急得汗水又要流下来。不想郭大人道:“郭某和你一见投缘,感觉你这身本领若加以习练,在军中……总比在这乡间好。不过你既然有苦处,我也不好勉强,这点碎银子,当我庆祝你早娶娇妻了。”
狄青急的脑门子都是热汗,暗想就算说本身得了绝症,只怕这个大胡子也要本身死在都城刺了字再说,一咬牙,对子眼一眨,两行热泪已流滴下来,说道:“官爷,实不相瞒,鄙人不肯分开故乡,只因在西河另有个爱好的女子。这女子叫做小青,本是县西铁匠浪费铁匠的女儿,鄙人和她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铁匠铺的张铁匠为人势利,爱好财帛,非要我出五两银子的聘礼才肯嫁女儿。官爷,你也晓得,像我如许的后生,赚银子哪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小的狠狠心,起早贪黑养了两端羊,不等羊出栏,本日赶到集市中去卖了,赚了三两银子。你看……”伸手托出了三两银子,狄青道:“这就是小的卖羊获得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