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么?”季文君掐动手指嘲笑,她转头看向了廖叔,道:“廖叔,给我备马。”
廖叔又摸索道:“一件不留?”
用袖子掩着脸,季文君俄然明白了她母亲嫁进季家做妾时的表情。固然她并没有亲耳听到过,但想必当年的季岑也是这般对她母亲说的。
“你就是言而无信!”
“三皇子。”廖叔盯着打头的那名男人,“若三皇子是来探病的,那实在是不巧,季将军现在还不便会客。”
“放不罢休,那是殿下的事。”季文君嘲笑,“太子殿下,您还是请回吧。”
“让裘元安派人来拿,如果东宫无人过来,你就让人全数丢出去!”
见他踌躇,季文君当即便推开了他。“既然殿下做不到,那我也只能言而无信了。”
“求娶?”季文君冷声道:“娶甚么?”
一旁的婢女点了点头,恋慕道:“说是要将丞相家的蜜斯许给太子殿下做正妻。”
“不成能!”裘元安抓着季文君的肩膀,他本就阴晴不定神采也狰狞了起来。“季文君!你如何能够言而无信?”
“赐婚?”还躺在床上涵养的季文君惊奇。
季文君回身大笑,非论她再如何讳饰,她的笑声中仍旧带着一份苦楚。
“将军?”看季文君如此奇特,婢女挣扎道:“您……您先起床,奴婢这就去给您叫廖叔来。”
正心中不悦的裘元安甩开了廖叔,“季文君,我是不会罢休的!”
廖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摸索,还在头疼的季文君只含混的答了一声。走在去前厅的路上,廖叔又看着季文君点头感喟。
季文君长年交战,风刀霜剑早就毁伤了她的阴骘。现在她旧伤复发,太医也是束手无成。季文君不能用药,太医只能让她好生疗养。待她好了一些,廖叔才有了余暇。让人悄悄的将聘礼送回东宫后,苏府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不不……”廖叔连连摆手,“您是苏将军之子,苏府天然就是您的家。”不容季文君回绝,廖叔又道:“才来得及奉告您,太子殿下已经在前厅等了一日,您……是不是该去见见?”
“我……”裘元安踌躇了。
“呵呵……”季文君轻笑,又对他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么敢问殿下,如果我季文君言而有信,殿下敢许季文君平生一世一双人吗?”
“孤……”裘元安设了一下,他指着地上的木箱又改口。“我是来求娶的。”
季文君披着衣服,冷声道:“去皇宫,面圣。”
甚么不能无私?甚么真的不能?说到底,还是天下的男人太薄幸!
当初承诺的是她,现在忏悔的也是她,她如何就就不能想一想他?他本日的这一句“求娶”,他让人抬进苏府的百箱聘礼,以及他在章乐宫门前跪的那一夜,可都不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是。”廖叔看着两人的神采,就晓得这是没有谈妥。他弯着腰走到了裘元安的面前,道:“殿下,请。”
听到裘元安提起汜水,季文君也冷了脸。
一边口口声声的说两人会双宿双飞,转眼倒是又让那人去做了妾。
廖叔叹着气,他将季文君带到了前厅,而后又极其见机的退了出去还顺带掩上了房门。
第二日傍晚,才宿醉醒来的季文君抓着房中的一名婢女问道:“这是哪?”
昨夜她来时,身上披的是太子的蟒袍,护送她的,是太子身边的亲信。本日天还未亮,太子便又带人敲了苏府的大门。要不是晓得她是女儿身,他白叟家还真就觉得太子是成心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