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头尾相连，小回文之体。杨二瘦吟得豪气万分。便也说了一个处所，说了一个出处。蜀地剑门关，剑山分大小，山体如刀削对峙，夹着一个关隘，便是剑门关。
一年到头，唯有过年，镇子里才会杀几头大肥猪，家家户户分一些。平常里的猪，大多是卖到城里去的。为数未几的羊，便更是大户人家的席面菜。徐家镇里，以往凡是是舍不得宰羊的，本年徐仲开口，却也宰了几头。
徐仲闻言，感喟一声，寻这董大力，也并非是有甚么多余的设法。便是想着他一人在军中，还隐姓埋名的，战死了也没有家人收尸。如果能寻到他的家人，起码也把他的动静带归去。另有董大力存在徐家祠堂里的骨灰，当也还归去，认祖归宗。不让他一个孤魂野鬼在外流落。
老奶奶已然睡下，这外院当中，徐仲、徐杰、云书桓当场，徐三胖也在一旁，另有端茶倒水的云小怜。
倒是徐仲闻言，眉头紧皱，一脸思考模样。口中还在默念，董达义，董大力，董大力，董达义？
除夕，也就到了。
河上鱼，倒是不缺。徐家镇，比拟而言，当真是殷实处所。
徐仲赶紧看向三胖，便看三胖也点头道：“十九年前，剑门关，我与二瘦一战，差点一命呜呼。”
这剑客杨堪杨二瘦，就来自这剑门关大剑山上的剑阁。
刀客杨天翊杨三胖，从佛座头前而来。
董大力比徐仲参军早，徐仲参军之时，董大力就当了两年多的军汉。如此一算，便是十九年时候。
徐秀才闻言，有些迷惑，想了想，才道：“江宁有个吴伯言，诗词倒是大开大合，何曾有过一个叫陆子游的？”
三胖闻言便道：“倒是也不急，先看了钱塘大潮以后，赢了二瘦一千两银子再说。”
这一问，两人倒是发楞了，这江湖，还真没有甚么天下第一刀。三胖便获得：“秀才，平常还真没有过这般的称呼，你本日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便是这天下第一刀。”
徐仲便也不再去问了，这董达义与董大力，都出自沧北派，都是用刀的妙手。并且徐仲也早猜想过董大力只是个化名，董达义与董大力的调子上何其类似。徐仲已然就在猜这两人是一小我。
明显，徐秀才可不以为这诗能是面前两小我能吟出来的。
徐秀才受了二叔的影响，表情也显得几分降落，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你倒是要等两年。”
三胖听得这个名字，倒是真泄了气，要说天下第一这类名号，便是要比统统人都强，这个董达义，便是真如二瘦所说，不在他之下。便听三胖闻言说道：“那老子就去寻董达义比试一番，分他娘一个高低，看看谁是这天下第一刀。”
徐秀才听懂了，便是个不分胜负的意义。又道：“那有没有天下第一刀？”
徐杰家中，几年除夕，倒是多了两张用饭的嘴。杨二瘦与杨三胖，大抵也有二三十年没有真的如此过除夕了。江湖上的清闲与流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义，毕竟显得有些孤寂，两人相依为命，便也是为了扫去一点落寞。
三胖罢手，再饮几口。
徐杰看得目炫狼籍，便是心想，这两人，大抵往年就是这么过除夕的吧。
两年以后，郡试开考，得中，便是举人老爷了。便可进京赶考，考那进士落第。老奶奶每日念念叨叨，一股子精气神，都靠着徐秀才的进士落第支撑着。徐秀才便也不能让老奶奶绝望，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