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一口冷气,白无常惊问:“阎老迈莫不是在说那天庭撒下九十万天兵也拿不下的东海羽王吗?”
只晓得这黑无常很有手腕,但却未曾想竟有这么大的本领!
摆布看看一殿的残破,先是面现苦笑,再转做欲哭无泪。
马面听音,怕阎罗心有嫌隙,赶紧见礼,缓声道:“儿郎岂敢有非分之想,我主必然万寿无疆。”
讨了个败兴后,阎罗又捧着本身的髯毛,语重心长:“我只是个将死的老鬼了,还能活几百年?儿郎们如果听话,这森罗十殿不迟早都是你们的?何必在本日大动兵戈?莫非盼着我早些魂飞魄散吗?”
负手回身,白无常仰首微叹:“莫非不早就是如许了吗?”
世人寻声回望,只见从大殿梁上飘飘落下一个黑衣少年。
牛头被他嘲笑,再次耍横:“你待怎地!”
微微点头:“嘉奖,嘉奖。”
一愣:“没,我方才没说话。”
昂首看着牛头,阎罗瞪大眼睛反问:“经验?经验!你经验的好啊,你看看把我都经验成甚么模样了?”阎罗拍了拍身上的土,一阵尘雾扬起,又呛得他连声咳嗽。
说到这里,牛头,马面不由鼻孔扩大,长出浊气,身受同害。
一听阎罗语气放软,马面唯诺,牛头也连轮作揖。
强忍腿疼,阎罗一跛一拐的走到大殿边,望着殿外无尽的台阶,朗声:“自浑沌初开,丰都管鬼界,天庭管魔界,向来两不相犯。现在,托我黑儿郎的福,鬼界清除,我丰都也要插手魔界了,看天庭管不好的,我丰都能不能管好!”
世人皆惊奇。
“仿佛问我如何返来早了?”
挥扇驱走了飘零来的尘雾,白无常感喟,回阎罗:“阎老迈真挑对了人问,向白鬼使要黑鬼使。不过……连你都管不了他,我又如何敢管?”
撤下羽扇,白无常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然的模样,更是气人!
自阎君掌管丰都以来,办事万般谨慎,如何现在竟有搅乱天庭统领的设法?
点头挺胸,大义凛然:“不死不归!”
“儿郎的孝心,彼苍已鉴!与仙界斗法,势在必行!”阎罗挺胸挺气:“不过,不必然就得去死,我们丰都的机遇来了,已到了向三界亮亮森罗本领的时候了!”
昔日风景无两的钟馗竟也被黑无常抢了风头,不得不在野林里居住。牛头、马面不由都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马面见阎罗面有难色,晓得他顾忌黑无常的手腕,便凑上前去,附耳轻言:“丰都有此祸害,不如尽早撤除,就算他本领再大,也一定能挡住丰都全城,我主不以下个阎王令,召回魑、魅、魍、魉,再有孟婆用毒互助,我等必然能合力将他……”说到这里,恶狠狠的比了个杀的手势。
一拍大腿,阎罗借题阐扬,叫了一声苦。愁眉苦脸的哀叹:“从而后,仙家不会再给我们做主了!”
牛头心机粗鄙,直指白无常,与阎罗告状:“这代鬼使好霸道,我已忍了好久了,再不脱手经验,岂不是爬到我刑官头上了?”
“这活儿,我接了。”
白无常也感喟:“慢了也不可,快了也不可,都说阳间的日子难挨,实在阳间的活儿也难干。”
“更有甚者,他连不在存亡簿之列的怨魂恶鬼都一一击杀,把钟馗的活儿都抢了,弄得我家斩鬼钟馗每天像猎犬一样在林子里浪荡,看看能不能捡到零散的漏网野鬼……”阎罗又大叹一口气:“明天我出了南天门,就是到林子里找钟馗买醉去了。”